到這裡就結束了。
現實經常只有一個。
「——所以,最後妳殺了妳自己?」醫生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儼然一副專業姿態。
「某種層面來說,我知道那是我自己,所以沒錯。我殺了我自己。」我點點頭。
「但妳現在還在這裡。」
「某種層面來說,我還在這裡,是的。但死亡的感覺也很真實。以量子力學來說的話,我想我是處於某種疊加狀態。」我說。
「可妳不是一隻貓,我也不能決定妳的生死。」醫生笑了,他以為我在開玩笑。
我沒有說話,我不怪他不能理解。畢竟那也是我自己難以理解的事情。
我既是死的,也是活的。
雖然回到了熟悉的物質世界,但我仍舊相信那些事情都發生過。
「前面妳說過,只要在某個特定的時間點睡著,就會回到那棟房子裡去,重複同樣的事情?」
「是的。只要在半夜三點睡著的話,就會到那裡去。感覺在那裡過了很久,但我每次都會在三點半準時醒來。兩邊的時間不一樣。」這段話中隱藏太多漏洞,但我希望醫生可以無視,問些我能回答的問題。
「到目前為止重複過幾次呢?」
「五次。」
「每一次都選擇殺死自己嗎?」
「是的。」我說。
醫生暫時沒有說話,我低頭看自己的手指,想著還能繼續描述什麼。
「有沒有試過在三點以外的時間睡著?」
「有時候能控制,有時候不能控制。我每天都刻意讓自己很累,但睡著的時間經常是三點,不知道為什麼。」
醫生在紙上不知道寫了什麼,我希望那是安眠藥處方。
他抬頭重新審視我,似乎在思考我的話的可信度。但也可能只是在想我到底病的多重而已。
我也以坦然的視線回望他,我可沒有說謊,也不相信自己瘋了。
雖然瘋了可能比較好。
我看著他,突然發現他長得像貓頭鷹。他用貓頭鷹的眼睛看我,像要賦予我智慧一般憐憫。
「——有沒有想過,可能是因為妳殺錯了人,所以必須一直重複......回到那個世界?」
殺錯人?這個我倒是沒有想過。
一直以來我都認定自己(粉色長髮的女孩)是殺手,而且面對自己的臉也比較輕鬆一點,卻沒想過其他可能性。不,可能是意識拒絕我思考。
我搖搖頭,開始思考醫生的話。
「如果妳又做了......又到了那個世界去的話,這一次請試試看把槍指向別人。」醫生說。
「但要我殺了其他人,我可能做不到。那裡雖然和這裡不同,但同樣都會流真的血。」我皺起眉,為難地說。
「妳怎麼知道會流真的血呢?」醫生問。
「我......就是知道。那種感覺。」我回答。這很難說明,就像他大概也很難相信我遇見的,大概更傾向於將我判定成病人。
醫生舉起一根手指,以嚴肅的嗓音說。
「那麼這一次請妳相信這裡的感覺:那邊不會真的流血,妳說的並不存在。然後試著將槍指向別人,雖然不太可能一開始就成功,可能妳還是得回到那裡幾次,但這種方法應該能找出真正的殺手。」
我低下頭,尋思這個方法的可行性。
「您相信我的話嗎?」我問。
他沒有回答這個。
「我知道的事情是,現實經常只有一個。也想請妳記住這件事。無論妳所遭遇的是夢還是現實,現實經常只有一個。」他說。「雖然現實有時候像虛無的夢,而夢卻常伴隨著冷徹的現實。」
良久的沉默以後,我勉強的點點頭,然後到前面櫃台去領取我的安眠藥和處方。
老實說我沒在吃處方藥的,我需要的不是那個。醫生應該要給我多點安眠藥。
或許只能照著醫生的方法去做。我想。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很想相信這不過是個惡夢,但那真實到讓我錯亂,甚至開始有點搞不清楚哪邊才是正確的。
就像我和她(另一個自己)一樣,這個世界和那個世界也有著二律背反性,有著同樣的根一般的東西,互相共存,互相矛盾。
但是現實經常只有一個。我想起醫生的話,和他的貓頭鷹眼睛。
凌晨兩點半的時候,我吞下一顆藥,然後安靜的、端正地躺在床上。
閉上眼看著黑暗,黑暗也正看著我。然後意識慢慢下沉,到另一邊。
看著那五個人透明的視線,我希望我是最後一次回來這裡。
一直到寫完的那天都沒覺得有什麼問題,但隔天看完一部電影有提到思覺失調症我才想到
雖然本意不是要寫那個,也從來沒想過,但看起來就是個
精神病患者的幻想啊(淚
可能是我這篇結局處理得不夠好,嗯
很久以前寫的東西,最近翻出來補完了
也是第一次嘗試沒有CP向的描寫
啊,本來該是粉藍www但因為我能力不夠,怎麼想都沒辦法發展感情線所以就算了哈
又要開始做畢製了(躺
雖然這學期說爽也是過的滿爽的,都沒去上課(壞學生
但期末就開始害怕自己學分不夠......
留言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