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ATION - 小行星

 

 

 

 

 

 

 

 

 

 

 

 

 

 

 

 

一週大概見一次面，兩個人無言的默契。

 

有時候是裴洙泫一聲不響地又跑到孫承歡家門口等著，大多時候都是孫承歡主動致電，約個晚餐或早午餐。

 

本來她對食物不是很關心，覺得食物只分成可以吃跟不能吃；但自從認識了孫承歡之後開始漸漸對美食充滿興趣，因為孫承歡很明顯是個美食家，帶她去的餐廳每一次都為之驚艷。

 

她們談論著各種事物。除了過度的私人隱私外，幾乎都談遍了。包含裴洙泫和朴秀英的戀情。

 

 

一開始孫承歡偶爾會關心她們之間的發展，裴洙泫沒甚麼隱瞞的，不過其實一直都沒什麼進展，反倒是朴秀英那裡好像和別的誰還不錯的感覺。

 

和孫承歡待在一起時，對朴秀英的嫉妒情緒就減少了許多。甚至幾乎要想不起來。

裴洙泫喜歡這種感覺，平靜。

 

除了偶爾希望孫承歡別再問了。

每多問一次，她就感到罪惡、心虛。

 

而那對象也搞不清楚，究竟是對朴秀英罪惡，還是對孫承歡心虛。

 

 

 

她想保持現狀，維持表面的和平。

要再多渴求幾分，怕是支離破碎。

 

 

裴洙泫喜歡和孫承歡一起窩在家裡看電影。當然是指孫承歡的家。

 

她們會在外食後到出租店精心挑選幾部感興趣的電影，這種行為很老派，但兩個人都喜歡感受店裡特殊的氣味。

千百個故事融合在空氣中，或平行，或交錯，織成獨一無二的手感。

 

她們另一項共同點是會仔細閱讀盒子背面的劇情介紹，而後考慮要不要把它帶回家。

 

 

所以每次的電影日都像是在選相親對象一樣慎重。

 

 

裴洙泫站在孫承歡對面，她們之間隔了一排架子。

她偷偷墊起腳尖看孫承歡。

 

孫承歡正微微皺著眉頭，無意識的嘟起嘴唇默念著劇情介紹，眼睛眯起來像個老頭似的。

 

她看久了，忍不住笑了出來。對面的女孩聞聲抬起頭，一副搞不清楚狀況的樣子。

 

 

「妳有近視？」她停了笑，手掌搭在架子上靠近孫承歡。

 

「啊，對。」孫承歡還是一臉困惑。

 

「沒看過妳戴眼鏡。」

 

「平常都是戴隱形眼鏡，但今天忘記了，所以比較看不清楚。」孫承歡老實的回答。

 

裴洙泫起了玩心，走到架子尾端比出幾根手指。

 

「看得到嗎？」她比了三。

 

「二！」孫承歡眼睛瞇的很小很小，然後自信地喊出答案。

 

裴洙泫笑得不行，一邊向孫承歡往前幾步。

 

「現在看得清楚嗎？」

 

孫承歡老實搖頭，裴洙泫再往前，又問了一次，再往前，直到孫承歡看清楚了三根手指。

 

大概只剩一個手臂長的距離，她才看得清楚。

 

「嘿，妳的近視這麼嚴重啊？」裴洙泫收起玩笑的態度，不免擔心起來。

 

「嗯，其實今天都看不太清楚路......」孫承歡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低下頭，小聲的說。

 

 

裴洙泫主動牽起她的手，直到回家都沒放開過，她是第一次發現孫承歡有嚴重的近視。

 

因為擔心她看不清來車，一路都緊緊牽著，深怕她發生什麼意外。

 

 

孫承歡大概也知道裴洙泫的用意，便一直微笑著，到家了才把眼鏡戴起。

 

戴了眼鏡的孫承歡像個乖巧的學生一般，讓人想抱在懷裡摸摸頭的那種。

裴洙泫便那麼做了。

像無尾熊般賴在她身上，沒怎麼專心看電影，雙手一直在孫承歡身上游移，直到她有些無奈的捉住調皮的那雙手，接著將裴洙泫反拉進懷裡。

 

 

 

「妳談過戀愛嗎？」大概是有些累了，裴洙泫趴在孫承歡腿上，有一搭沒一搭聊著。

 

「沒有。」孫承歡搖頭。

 

「怎麼可能？真的？」裴洙泫沒想過是這個答案，有些驚訝地抬頭看向她。

 

「我對談戀愛這種事比較嚴謹。很奇怪嗎？」孫承歡揚起嘴角，露出無所謂的笑容，卻不願再多透露一點。

 

 

 

裴洙泫大概明白孫承歡的意思了。

 

她們相似之處，便是無法處理太複雜的感情。

 

 

即便複雜的，從來就只是人心。

 

 

 

 

孫承歡並沒有對她提出交往，裴洙泫亦沒有透露過一點跡象。

 

就算已經同床共枕了好一段時間，裴洙泫依舊沒有信心說完全了解她。

 

孫承歡遠比她想像的更深沈。

 

 

 

 

 

 

她不會每天都在孫承歡家過夜，孫承歡也從不強留。總是安靜禮貌的開車送她回家。

 

 

 

一週見三次面，一天過夜，兩天廝混，已經漸漸無法滿足裴洙泫。

 

 

變得愈來愈想見到她，就算才剛說完再見，門剛關上，車子剛開走，就已經無可抑制的想念孫承歡。

 

她變得自己都快不認識了。不知道自己竟然也會依賴著一個人至此。

 

以前和朴秀英在一起的時候，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

 

 

 

當孫承歡抱著她的時候，裴洙泫開始希望是因為裴洙泫才擁抱；當孫承歡牽著她的時候，希望因為是裴洙泫才十指緊扣；當孫承歡親吻她的時候，希望因為是裴洙泫才給予溫柔。

 

 

 

希望因為是自己，孫承歡才願意付出。

 

但到現在裴洙泫也無法確定是不是這樣。

 

她知道孫承歡，是個體貼到好像沒有自己一樣的個性。

 

如果有天出現了和她相似的人，孫承歡是不是也會對那個人如此溫柔？

 

 

 

 

心煩意亂。除了工作和課業以外的事情都覺得很煩。

 

 

 

裴洙泫沈澱了幾天，思索著要不要去找朴秀英求助。

雖然很不想因為這種事情去找她，但她們之間也該說清楚了。

 

 

 

 

來到朴秀英家門口，正想跟平常一樣打開門時，發現多了一雙陌生人的鞋子。

 

裴洙泫愣了一下，半晌後嘆了口氣，然後離開。

 

過幾天打給朴秀英，約了在咖啡廳見面，這是久違的見面了，已隔幾個禮拜。

 

 

 

「我以為姊姊不想再見我了。」朴秀英一坐下來就是這句話。

 

「別笑得那麼開心，很討厭。」裴洙泫翻了個白眼。她沒那個心情和朴秀英鬥嘴。

 

「妳最近有新的交往對象吧？」裴洙泫說，語氣不如以往強烈。

 

朴秀英不置可否的聳聳肩。

 

「前幾天去妳家的時候，發現陌生人的鞋子。」她一說完，朴秀英就有些緊張的挺直身體。

 

「我可沒有、那樣應該不算劈腿吧......？」

 

「別緊張，沒有要責怪妳的意思。雖然妳比我先找到幸福的感覺有點差。不過就如妳說的那樣，我們真的不適合。所以也沒必要繼續糾纏下去。」裴洙泫說，接著向朴秀英伸出手。「我放下了，秀英。」

 

 

朴秀英笑了。開心地回握住裴洙泫的手。

 

 

「我們還是朋友吧？」裴洙泫問，朴秀英點點頭。

 

 

畢竟相處過一段時間，她們知道彼此都是直爽的個性，只要講開了就還能是朋友。

 

解開了心結，聊了一整個下午，裴洙泫很開心沒有失去這唯一的朋友。

 

 

 

 

傍晚約了孫承歡一起吃飯，她想好好的和孫承歡在一起了。

終於想要承認她已經愛上孫承歡，愛上和她相處的每個片段，每天。

 

喜歡她的溫柔，和她逐漸在意的視線。

 

她知道孫承歡在等、在逃避，也正值和她一樣的混亂當中。

 

 

但沒關係，只要自己願意面對，事情就會如她所想的那樣順利對吧？

 

 

孫承歡和往常並無不同，甚至在她說出過幾天會很忙、無法每天見面時還給了一個微笑。

 

 

「沒關係。」她說。

 

在裴洙泫還想說些什麼時，孫承歡已經吻上她的唇，輕柔且不過分的索取。慍著火的視線點燃了裴洙泫。

 

孫承歡熟練的褪下裴洙泫的衣物，在她身上的每一處敏感挑逗，像個教徒般虔誠膜拜她的軀體，沒有一處落下。

 

當裴洙泫已經氣喘吁吁時，孫承歡還像要不夠似的，手指不斷流連在她的私處，換了一個姿勢後再一次的進攻。

 

不太習慣這樣積極的孫承歡，好像急於從她身上得到什麼似的。

 

裴洙泫一面艱難的轉過身，一面輕輕撫上她的臉。

 

身上的女孩暫停了動作，不知為何雙眼比平時更水亮的感覺，好像快哭出來似的。

 

 

「承歡......嗯......怎麼了？」她輕聲詢問，試圖安撫不安的孩子。

 

孫承歡愣了一下，隨即大力地搖頭。

 

「沒什麼。只是......」她俯身親吻裴洙泫的臉龐，讓她看不清神情。「我會想妳的。」

 

「笨蛋，又不是永遠見不到面。」裴洙泫聞言笑了，這還是第一次發現她如此孩子氣的一面。

 

孫承歡沒說什麼，只是再次動起身下的手指，讓裴洙泫無法再多想什麼。

 

 

 

 

 

 

 

 

 

 

 

 

之後回想起來，那應該是孫承歡在向她道別，而不是她。

 

 

回家後照了全身鏡，才發現孫承歡第一次在她身上留了痕跡，大小不一的吻痕，有些甚至已經轉青。

 

裴洙泫還覺得沒什麼，只是得把襯衫的扣子扣到最高，有點熱而已。

 

她想著等她這幾天忙完後就去找孫承歡算帳，從沒想過她找到的，只有空無一人的房子而已。

 

 

 

 

縮在沙發上等，雙眼無神地凝望電視裡自己的倒影。不知道這是怎麼了。

 

 

 

……為什麼不回來了？

 

 

 

打了幾十通電話沒接，等了幾天沒人回家，她甚至覺得除了她坐著的地方以外灰塵已經開始累積。

 

從來沒想過孫承歡會消失。她也不知道該問誰、該去哪裡找她。

 

不知道她有什麼朋友，不知道她的過往，不知道為什麼這樣對她。

 

 

 

 

裴洙泫沒有哭。

 

身體大概跳過了悲傷階段，直接到達死亡。

 

翻遍了所有能翻的東西，孫承歡把能找到她的線索都帶走了。

 

裴洙泫憤怒、不解，不明白。

 

正當她想要好好的做些什麼時，卻總是這樣。

 

那究竟是由自己造成的，還是命運本該如此，她也不知道。

 

不知道在孫承歡家待了幾天，也不確定自己有沒有進食。裴洙泫感覺不到飢餓，只有無止盡的寒冷。

她想找誰求助，卻只能無聲地凝望門口。

 

 

期待有誰能發現她。

 

 

正當她自問第三萬次的為什麼後，門鈴無預警的響了。

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接著快步跑向大門。

 

是搬家公司。

 

「您是裴洙泫小姐吧？」一名穿著汗衫的年輕工人問。裴洙泫無神地點點頭。

 

「孫承歡小姐說，若遇到您的話要我們轉告您，她已經搬家了，希望您別再來這裡。」

 

「她有說她會搬去哪嗎？」裴洙泫問。

 

工人搖搖頭，而後繞過她逕自整理起所剩不多的東西。

「我們受到的委託是，替她整理好後寄到國外。」

 

 

 

 

 

 

 

孫承歡出國了。

 

可能不會再回來。

 

 

 

 

 

裴洙泫離開孫承歡家，站在大街上許久。

 

現在的風還很冷冽，雖然不至於下雪，但一般人不會想在室外待太久。

 

裴洙泫的體感溫度像降至冰點般無法動彈。

 

 

 

 

——那一天是不是也像這樣，當我無法動彈的時候，妳找到了我？

 

現在妳走了，留給我一地的問號，和冰冷。

 

我從來沒有想過，給了我無盡溫暖的妳，也會帶給我如深海般的刺骨。

從來沒有想過，太陽也會消亡，時間會被吹熄。

 

 

 

 

 

裴洙泫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

星期一還能像個正常人一樣去畫廊上班，到研究室趕論文，覺得自己也挺厲害的。

 

 

不確定是不是該去尋找孫承歡。

 

她引以為傲的執著個性，卻在孫承歡那裡發揮不了作用。

 

害怕出現缺口的圓一碰就碎，或是孫承歡根本不想再見到她。

 

她想了很多。

 

像個偵探一樣推測孫承歡離去的理由，像個失戀女子反覆自責自己的錯。

 

可是線索不夠。她知道的太少。

 

憤恨自己為什麼像個笨蛋一樣，只懂得索求，卻連孫承歡可能去的地方一個都想不出來。

 

 

 

 

唯一如鐵般的事實，只有她離開了。

 

 

 

大約過了近一個月，裴洙泫才因為朴秀英的邀約出門。

 

連畫廊和研究室都很少去了，除了必要的會議外。

 

 

她覺得自己像個壞掉的人偶，還能動，但是內部的某個地方永遠都修不好，感覺不到冷或熱。

 

書桌上散落凌亂的紙張，上頭都是孫承歡的臉、她的姿態，她試圖訴說的眼睛。

 

 

裴洙泫隨意地在畫布上灑滿顏料，說不出來的，只能用另一種方式表達。

 

拋卻了技巧，把僅剩的情感都畫了進去。

 

她在家只有無止盡的創作，其他時間就用來溫習她們看過的電影。

 

 

 

 

直到朴秀英來電，她才想起來，自己還是活在地球上。

 

「妳怎麼了？」才剛坐下，朴秀英就單刀直入的問。

 

裴洙泫聳聳肩，她看起來像怎麼了嗎？

 

「好像死了一樣。」朴秀英嚴肅的說。這句話讓她笑了。

 

「沒什麼，真要說的話，可能是失戀吧。」裴洙泫說，然後指了指朴秀英旁邊那位安靜的女子。

「不介紹一下？」

 

「您好，我叫姜瑟琪。秀英的女朋友。」姜瑟琪瞇起眼睛，微笑的向裴洙泫揮手。

 

「您好。」裴洙泫向朴秀英挑了挑眉，意思是她還不錯。

 

「好了，回到剛剛的話題。失戀？」朴秀英很困惑地問，接著用嘴型問「是我嗎？」

 

裴洙泫微笑地搖搖頭。跟孫承歡對自己影響的程度來比的話妳還差得遠了。

 

「妳沒說過妳有對象。」朴秀英撇撇嘴，「連這個也不說，姊姊還把我當朋友嗎？」

 

「只是很難開口罷了。」裴洙泫苦笑，「我們也沒有交往什麼的。」

 

「要不要試著說說看？或許會好點？」朴秀英握著裴洙泫的手，充滿關心。

 

 

 

她把大概認識的過程說了，其實挺無聊的，沒什麼太多內容，畢竟她連孫承歡最後到哪去了都不知道。

 

三個人聊了好一陣子，姜瑟琪和朴秀英都很能說話，裴洙泫覺得這樣也挺好，她不用感到負擔。

 

 

輕輕搖著手中的馬丁尼，凝結的水珠順著杯緣滑下。夜晚的酒吧有著令人睏倦的低鳴。

 

 

她好像從未見過孫承歡喝酒，即便她有一個小酒櫃。

試著想像了她輕晃酒杯的模樣，白皙的手指彎成美麗的弧度，目光遠眺落地窗外的街景，而後轉向自己，眼神如絲絨般溫和柔軟。

 

 

 

思及此，裴洙泫低下頭。

 

她覺得自己很失敗。

 

 

 

 

「瑟琪姊姊有個朋友，最近搬回加拿大去了，邀請我們去玩，姊姊要不要一起去呢？」朴秀英拍了拍裴洙泫的肩膀，接著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她好像也認識姊姊呢？上次還向我提過妳。」

 

 

裴洙泫聞言抬起頭，姜瑟琪也一臉困惑的望向朴秀英。

 

 

 

 

 

 

 

 

 

 

 

 

 

說沒有幻想重逢是騙人的。至少午夜夢迴都是千百遍同樣的夢。

 

 

 

孫承歡站在一片廣袤的草原裡，仰頭背對著她，穿著她平常喜歡的白色絲質襯衫，略淺的琥珀色長髮在風中搖曳。

 

裴洙泫循著她的腳步，輕輕地在她背後呼喚。

 

女孩轉身，嘴角一如往常地微勾，潔白的臉龐在太陽下閃耀。

 

綻開笑顏，孫承歡伸出手，邀請她更靠近點。

 

 

只是當裴洙泫將要碰上那一刻，便毫無預警地醒了。

 

 

 

在醒來的那一瞬間，想要大哭。

 

 

想在現實中沉沉睡去，在夢中醒來。

以完整她失去的缺憾。

 

 

 

 

 

 

她也想過再次見到孫承歡時該說些什麼，但怎麼擬定草稿，最後好像也只能化成一聲長嘆。

 

 

朴秀英和姜瑟琪坐在前面的位置，裴洙泫一個人和陌生人一起坐。

 

沿路戴上耳機假寐，飛機餐也謝絕，怕吃了就吐出來。

朴秀英說孫承歡有事不能來接機，使她七上八下的心情稍微好了點。

姜瑟琪說等她見到了孫承歡要好好教訓她一頓，實在是太無禮的人了，裴洙泫苦笑著搖搖頭。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

她大概也不知道她會傷害到自己吧。

 

 

 

 

「雖然總是一直微笑著，承歡對自己其實不太自信。」

 

 

 

於是她選擇逃避，用她自己的方式療傷。

這其實沒有不對。

 

 

要去歸咎的話，不如說是自己造成的。

 

若是試著多瞭解孫承歡一點，她應該能發現她們之間那細小的裂縫。

 

裴洙泫只希望現在還來得及。

 

至少告訴她，很喜歡她，喜歡得不知所措了，就算最後沒有結果也沒關係。

 

 

 

 

 

 

 

走出機場後招了一輛計程車，姜瑟琪按著孫承歡給的地址艱難地唸給司機聽，熱情的司機大叔一路試著用簡單的英文和她們聊天，但似乎只有裴洙泫聽得懂。

 

她許久沒說過英文，不過聊著聊著就適應起來，也讓她暫時分神了點。

讀書的時候，來過幾次加拿大。

不是很熟，但她滿喜歡這裡的文化，街上不會充斥著路人，和美國相比，有更平和的感覺。

 

路程大約三十分鐘，司機幫忙把行李抬下車後揮揮手離開。

裴洙泫拿著姜瑟琪寫好的地址確認後，便躲在她們兩個後面。

 

 

現在已經不是蝴蝶在胃裡飛了，她感覺有隻暴躁的老鷹在裡頭橫衝直撞。

 

 

姜瑟琪按了門鈴，來應門的是個慈祥的中年女子，看見姜瑟琪後熱情的給了擁抱。

 

「承歡還沒回來，妳們先進來吧。」孫媽媽側身讓她們進門，看見裴洙泫時給了一個微笑。

 

 

孫承歡長得像媽媽。裴洙泫在心裡這麼想。

 

正當她要進門時，背後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洙泫姊姊？」

 

 

 

裴洙泫回頭，孫承歡正用不可置信的神情望著她。

 

她不知所措的絞著手指，不知道這一刻來得如此突然。

 

 

孫承歡望著站在階梯上的裴洙泫，許久後嘆了口氣，接著靠近她，握住她的手。

 

 

「怎麼會在這裡？」她溫柔的又問一次。

 

 

 

裴洙泫哭了。

 

毫無掩飾的、像個小孩一樣哭泣。

 

她從來沒有這樣過。

 

 

抱住孫承歡，抽抽噎噎的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

孫承歡雖然被嚇得不輕，但還算鎮定地替她擦去淚水，耐心地安撫著。

 

 

「對不起。」半晌後，裴洙泫終於吐出一句孫承歡聽得懂的。

 

「對不起是指什麼？」孫承歡捧著裴洙泫的臉，慢慢引導。

 

 

「我、我沒有告訴妳......一直都很喜歡妳，只想跟妳在一起。」裴洙泫斷斷續續地說，絲毫沒注意孫承歡已經開始轉紅的臉頰。

「其實我跟秀英很早就分手了，只是我沒有說。我以為我只是喜歡和妳待在一起的感覺，卻沒意識到早就已經愛上妳......」

 

 

 

「停、停！」孫承歡害羞地打斷了裴洙泫，耳朵紅成一片。

 

裴洙泫噙著淚望向孫承歡，有些不安的抓著孫承歡的手臂。

 

「……我從來沒有想過，會是這種情況。」半晌後孫承歡平復了心情，開口說。

 

裴洙泫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害怕孫承歡下一句就要拒絕她。

 

「我以為姊姊不愛我呢。我以為只是自己在單戀妳而已。」孫承歡溫柔的環住裴洙泫的腰，拉近兩個人的距離。

 

「什麼......？」裴洙泫聞言，不解的歪著頭。「我是讓妳這樣感覺的嗎？」

 

「嗯啊。姊姊不是常常面無表情的嗎？」孫承歡點點頭，語氣嗔怪的說。

 

「……我害羞的時候，就會沒有表情。」裴洙泫說，然後示範了一次給她看。

 

孫承歡無言地笑了，她靠近裴洙泫，將額頭輕輕抵著她。

 

「我不知道這個。以後讓我多知道一點妳的事吧？」孫承歡輕啄了裴洙泫的唇。「好嗎？」

 

「那、妳也必須讓我知道妳的事。」裴洙泫回吻了孫承歡。「我覺得我不知道的事很多。」

 

「好。」她輕聲的回應。

 

我們還有時間，可以重新認識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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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一段落了，呼。

這幾篇生賀加起來好像也有個四五萬字wwww都能出一本了（？

是奇怪的故事啊www用這種方式去描述不知道大家看得如何～

其實標題也有一點關連的。

 

And...?

Nobody knows.

But it's okay.

I know it well.

 

我的英文程度只有這樣（爛

剩下秀英的生賀可以做個結束，還沒想好

但是今天久違的看到朴秀英了，我都要哭出來QQQQ

她看起來很棒啊啊啊啊啊那就好QQQQ（怎樣

 

室友好像想認真地往漫畫家去發展，前幾天聊的時候感覺在暗示我要不要當她的腳本

雖然覺得有趣可以試試看但又怕自己只是三分鐘熱度

不會寫腳本，至今也沒有覺得自己很會寫故事

可是她好認真，粉絲又很多，好像可以在她底下乘涼（臭廢物

大概是因為快畢業了總覺得出社會很可怕會沒時間，但真的又滿想試試看的......

 

不過與其在那邊想這個，不如趕快決定要不要出本吧（拖延症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