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ATION - 小行星

 

 

 

 

 

 

CH.8 Wendy:把催眠當作工具

 

 

 

 

她對洙泫有很多好奇的地方。也毫不掩飾對她的好感。

 

畢竟是第一眼就看上的女人，沒什麼道理退縮吧？

 

先前也說過了，就算她的人生就終止在這裡也沒什麼關係。

 

畢竟是沒有過去也沒有未來的人生。

 

 

如果可以的話，想要像飛蛾那樣活過短暫的一生就可以了。如果有下輩子的話。

而且慶幸的是遇見了洙泫，那就更美好了。

 

 

 

洙泫看不出年紀大小，她本來就不太會猜測別人年齡；不過從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可以知道，洙泫內在有不一般的力量。

 

而現在她在警戒著我，因為我突如其來的闖進她的人生，在她的高級套房裡住下，弄髒她的床單。

 

來路不明的人，不知道帶著什麼目的的人。現在大概是在這樣想著吧。

 

承歡一邊吃著飯店裡的餐點，一邊偷偷觀察坐在一旁的洙泫。

 

 

她看來若有所思，低頭不知道在凝視哪個地方。

不知道何時換成了運動服，黑色緊身褲包裹纖細的雙腿。

長髮也綁成高馬尾，這樣看有些像女高中生。

 

這頓飯吃的心猿意馬。

 

她的腦中無法控制的幻想著洙泫的身體。

 

 

說起來，自從俱樂部倒了之後，她就沒有和別人發生過關係了。如果真的想要也都是自己解決。

 

可是遇見了洙泫以後，心裡有某種熟悉的燥熱，從深處湧上，幾乎讓她自持不住。

 

 

 

承歡坐在床上思考著接下來該怎麼辦。洙泫出去了，不知道何時才會回來。

大概也不怕自己偷了什麼然後逃走。

 

門房過來收走餐具後安靜地離開，期間一句話都沒說。整個房間又只剩下她一人。

 

 

 

要怎麼樣繼續待在洙泫身邊，或是怎麼繼續保持聯繫？

建立關係這件事對彼此來說可能都是危險的。保持聯繫也很難做到。

 

她還沒有跟誰擁有長時間的關係。

很早開始就獨自一個人生活，工作的地方雖然會碰到人，但那些都不能算是有關係。

 

肉體上的關係，僅止於床上；精神上的關係，很早以前就被切斷了。

 

所以到頭來，她的人際關係也是零。孤零零的一個人。

 

在這個世界上可能不會有人在意她的生死的一個人。

 

或者說，她不知道是否有人會在意她過得如何，但比起活著，可能更希望她死去。

 

雖然是很莫名其妙的想法，但不可否認會有這樣的可能性。

自己做錯了很多事，終有一天也是會被壓著頭，強迫自己去面對吧？

 

想要起身去倒水，腳踝受傷了所以暫時將重量都放在另一隻腳上，她姿勢怪異且緩慢地移動到桌子前，慢慢地坐下。

 

剛倒好一杯水，就聽見開門的聲音，洙泫的身影出現了。

 

看見她的時候，就不自覺微笑起來。

 

洙泫依舊沒有什麼表情。不過眼神像是在關懷她的傷勢。

 

「可以走路了嗎？」

 

「勉強勉強。要喝水嗎？」承歡回答。

 

她們面對面坐著，沒有人先開口說話。洙泫沒有接過那杯水。

承歡覺得這個人有些固執，保守，又太內向。

 

明明想要開口問她究竟是誰，但是卻又默不作聲。

 

一切都是依憑她身上的氣味去猜測的，但是這樣的她也沒什麼不好。

某方面來說，真的很可愛。

 

「嘿，妳可以問妳想問的，我都會回答。」承歡率先開口。

不過相對的，我也有很多問題想要問妳。

 

「……承歡小姐姓什麼？」洙泫想了一下，問。

 

「我姓孫。」

 

「有兄弟姊妹嗎？」

 

「有一個姊姊，不過很久以前就已經沒聯絡了。不知道她在哪裡。換句話說，也不算是有。」

 

「父母呢？」

 

承歡搖搖頭。「不知道。」

 

洙泫的眼神像要穿透她似的，她以平淡的表情回望。

 

「幾歲呢？」

 

「二十五歲了，妳呢？」

 

「……二十八。」說到年紀的時候，很明顯的噘了嘴。

 

承歡笑了一下。

 

「請不要在意年齡，我覺得沒有問題。」她朝洙泫眨了眨眼。

 

後者微微皺眉的閃躲了眼神，不過看起來不是反感，只是不知所措。

 

兩個人各自喝著水，承歡一直保持著微笑。

 

「有個最重要的問題。可能聽起來很奇怪，可是我希望妳經過嚴謹的思考以後回答我。」

 

「我盡力。妳說說看？」

 

「以妳記憶裡和所認知的現在，月亮是什麼顏色的？」

 

月亮？

 

她不知道多久沒有看過月亮了。差點就想不起來月亮是什麼。

 

不知道月亮對她來說有什麼重要的，不過應該不會改變才對。

 

月亮這種東西可不是容易改變的事物。

 

雖然這個問題放在現在來說，有些詭異。

 

承歡以認真的神態思考過後，回答了藍色。

 

 

「發著藍色的光，整個形體都是。沒有人知道那種光是怎麼出現的，據說地球沒有這種顏色。有人稱作伽藍色。對了，形狀也接近正圓形喔。」承歡以記憶裡的知識回答。

 

洙泫默默地點頭，有好長一段時間都不再說話。

 

承歡摸摸後腦勺，等待這陣沈默過去。

 

「……承歡小姐，在這裡的目的是什麼呢？」洙泫像在問她，但眼神又不像是在看著她。

 

好像穿透了她的身體，到達另一個地方似的。

 

「從第一次見到妳開始，我就一直頻繁地想到妳。想著：啊啊，如果可以再見到一次面就好了。然後過了七天，我被車撞到，就在這裡了。」承歡說，「只是想著，要再見她一面，這樣而已。」

 

洙泫不解又驚訝地看著她。

 

「想要見我？」

 

「嗯。很奇怪吧？我也覺得很奇怪。不過洙泫姊姊，」承歡用親暱的語氣叫著她。

「一直以來我都是獨自一人生活的。沒有談過戀愛，是個同性戀。做過一陣子以女性為服務對象的公關，後來因為一些原因離開了，然後再找了大夜班的便利商店店員職位，一直活到現在。這幾年沒有對誰留意過，也沒有對誰感到心動過。可是妳就在我想著『要不要試一次談戀愛呢？』的時候出現了。」

 

 

承歡自顧自地說，一鼓作氣說完以後才感覺到有些丟臉。

 

其實不必要那麼誠實，可是不知為何在洙泫的面前好像不得不誠實似的。

 

那個眼神讓人無所遁形，又不忍心欺騙。

 

 

「所以......所以說，才會想要再見妳一次，想要確定自己的心意。不可否認的對妳有好感，否則大概也不會以這種形式再和妳見面吧。」承歡說完才把眼睛移開，將臉埋進手掌裡。「啊啊，好丟臉喔......」

 

 

好像在不知不覺中就表白了。可是連是不是決定將這情感歸類為愛戀都還不知道。

似乎有哪裡怪怪的，但她又說不上來。

 

承歡不敢看洙泫的反應，擔心自己會看到嫌惡之類的表情。

 

她就像鴕鳥一樣把臉埋在手臂中，耳朵也紅得通透。

 

不知道過了多久，洙泫的聲音又再次響起。稍微溫柔一點了的感覺。

 

「承歡小姐，這是認真的心意嗎？」

 

她點點頭。

 

「那麼，會介意被我擁抱嗎？」

 

「什、當然、當然不會啊！」

 

洙泫笑了一下，接著她就落入了一個纖細而有力的臂彎裡。被洙泫擁抱著。

 

搞不懂此刻發生了些什麼，不知道該如何解讀現在的情況，但至少不是被推開的。

 

那就好了。

她抬起依舊有些痠痛的手臂回抱洙泫。

 

「承歡小姐，是一個奇怪的人呢。」洙泫將下巴溫和的靠上承歡的肩，這樣說著。

 

「那個，姊姊好像沒有資格說我呢。」承歡忍不住笑了。

 

「確實。」洙泫說。接著輕輕地放開他。

 

「可以在這裡待到傷好。到時候再作打算。」洙泫又恢復了平常的那樣子，稍微疏離點的語氣。

 

承歡點點頭感謝洙泫收留和照顧。

 

這個傍晚的進展突然變得太超前了，她迷迷糊糊的，然後洙泫突然就接受她了。

 

兩個人一起看了一部電影，是個喜劇。

她笑得傷口很痛，洙泫則是持續的面無表情，只有以眼神示意她小心傷口。

 

晚上到了該就寢的時候洙泫第一次和承歡躺在一起。

床本來就是雙人再加大的，躺兩個女生更是綽綽有餘。

但是那麼靠近的距離讓承歡緊張的不知道該把手往哪擺。

 

很早就熄燈了，黑暗之中傳來兩人的呼吸聲。她的呼吸有些紊亂，洙泫則是一貫的規律。

 

很想跟洙泫聊聊天，也很想要多瞭解她一點，但是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因為想問的問題，大概是問了也不會得到回答的吧。

 

「我聽見妳的想法了。」洙泫突然開口，把承歡嚇了一跳。

 

「什麼？」

 

「雖然沒有開口化成語言，但是從妳的呼吸可以知道。妳想問我些什麼對吧？」洙泫翻個身面對承歡。

 

「而且可能是我不想回答的問題。例如我是誰，做什麼工作，為什麼住在這裡。之類的吧。」

洙泫自顧自地說。

 

「妳可以不要說，不過我大概也猜得到。」承歡回答。

 

「……妳猜了什麼？」洙泫的語氣多了一絲興味。

 

「說了的話不會生氣吧？」

 

「不會。」

承歡看著昏暗的天花板。

 

「應該不是生活在光明處的那種人吧？我是說，我們都是在月亮的背面生活著的人。不是光鮮亮麗的那種人，沒有很好看的履歷表，消失了的話誰也不會在意的那種人。」

 

承歡誠實的說。洙泫沒說什麼，只是盯著她。

我們是活在比黑暗更深處的那種人。

沒有身份，沒有名姓，像不存在般，被這世界透明化。

 

「承歡小姐，妳殺過人嗎？」洙泫冷不防地問，「或者說，妳害怕殺人嗎？」

 

承歡愣住，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問題好像越過了誠不誠實的界線。

 

「……不害怕殺人。如果到了不得不動手的時刻的話。」承歡選擇著問題回答。

 

「我是一名職業殺手喔。只要給錢就幫妳除去礙眼的人的專業殺手。」洙泫轉過身，一同面向天花板。

 

承歡默然。早就猜到了。

 

「一直以來除了委託人以外，從來不會特別和誰坦白，因為怕產生麻煩。承歡小姐，妳怕死嗎？」

 

「並不是太害怕。但是希望自己死得有意義。不是像溝鼠一樣的死掉。」承歡說，「怎麼，現在說這些是想要殺了我嗎？」

 

「死得有意義這件事大概很難做到吧。」洙泫說，「不是想殺了妳。只是覺得妳有必要搞清楚，妳正跟誰睡在一起。什麼樣的身份，以及擁有什麼樣的能力。不是在威脅，到這裡可以明白嗎？」

如果妳害怕的話，就趁早離開吧。

 

承歡點點頭。「我可以明白。很奇怪，當妳說不是威脅的時候，不知怎麼的，就這樣相信妳了。」

 

「因為那是我的長處啊。」洙泫笑了一下。

 

「什麼意思？」

 

「說來話長，但總之，我擅長做心理暗示。這也是為什麼從來沒有人抓到我，而目標也會沒有任何徵兆的自殺。」

 

「那樣也做得到嗎？」承歡吃驚地問，「是深度催眠那類的嗎？」

 

「大概算是，把催眠當作一種工具。」洙泫回答。「練習到現在，已經能在很短的時間內催眠目標了。」

 

承歡發出了佩服的聲音，興奮又真誠地拍拍手。

 

「不過，為什麼告訴我這個？」承歡問。

 

洙泫對這個問題沒有回答，而是摸摸承歡的頭髮。她就感到一股濃濃的睡意。

睡吧。洙泫這麼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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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想多做修改，不過最後決定修在別的地方www

 

啊～那個，謝謝大家支持實體書///

也謝謝大家對我的鼓勵和留言，真的很有趣wwww

潛水的朋友們也冒出來留了幾句話，太感謝了！

因為我就是個愛潛水的人所以懂那種需要鼓起勇氣冒出頭的感覺www

 

雖然我覺得現在的人不太喜歡看書了，大概都是看電子書之類的比較多

但還是謝謝大家願意收藏實體書，不勝感激（喜極而泣

等和印刷社聯絡好後會盡快告訴大家怎麼購買的，請再等一下～

 

最近在翻翻撿撿以前寫過還沒寫完的東西，覺得是時候繼續寫完了～

大概會一邊更新宇宙一邊補寫新的進度，還有全新的想法正在慢慢建構（但不知何時開始動筆

其實我最害怕開坑了（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