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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下一篇再不完結我就不是人


 

 

 

 

 

 

 

星期二放學後,姜瑟琪陪孫承歡到操場,在社課擔任指導的一些學長姐已經聚集在司令台邊,等著教練到。

 

裴洙泫難得的出現了。她一看見她們兩個便從司令台上跳下,雙手插口袋、有點吊兒啷噹的朝她們走去。

 

「瑟琪也想參加嗎?」裴洙泫訕笑的拍了拍姜瑟琪的肩,「我覺得妳也不錯,不過不准半路退出喔。」

 

「欸?!學姊沒有啦!我只是陪承歡來的!」姜瑟琪見把人送到後便落荒而逃,「啊要趕不上公車了,明天見喔承歡!」

 

「……明明就是走路回家的,趕什麼公車?」孫承歡對姜同學那彆腳的謊言感到無語,接著轉身面向勾著她肩膀的裴洙泫問:「妳怎麼在這裡?三年級平時已經不需要練習了吧?」

 

「我今天想來啊,妳管我。」裴洙泫有些心虛,但孫承歡不知道她在心虛什麼,只好聳聳肩便不再說話。

 

「是因為今年夏天有最後一場比賽,我想參加。」裴洙泫後來受不了孫承歡的悶,主動開口說。

 

「喔?很重要的比賽嗎?」孫承歡有些驚訝地挑眉。

 

「不,只是小比賽。」裴洙泫笑了笑,「只是想把比賽都參加完再結束高中生活。」

 

孫承歡看了一眼裴洙泫,又撇過頭望向天空。

啊啊,她也快畢業了。

 

「……不過,這比賽不會是在大考前吧?妳這樣真的可以嗎?」孫承歡突然想起這件事,因為裴洙泫老是表現得不像個考生,以致她時常忘了這回事。

 

「放心吧,比賽是大考後的一週進行。而且我也只是先報名了,不一定會上場。」裴洙泫輕鬆地說。

 

兩人說話間,教練已經來了,還有一些和孫承歡同期想加入的學生也準時到場。

加上她一共才四個人,其中一個是隔壁班的男同學,孫承歡之所以記得他是因為他們的成績不相上下,時常在校排行上爭取一二名。

他看見孫承歡後只是點了點頭當作招呼,接著便默默站在角落。

 

 

教練沒和他們說太多話,只是大致說了下集合時間和訓練地點、以及今年夏天的比賽事項後便開始練習。

 

孫承歡心裡是緊張的,畢竟參加校隊和社團那種小打小鬧是不一樣的。至少站在這裡就感受到不小的壓力,每個人都極其專注在調整姿勢和準確性。

 

鑑於他們是新生,第一次練習並沒有讓他們搭箭,而是整整練了一個半小時的拉弓。

每一次要撐上三十秒至四十五秒,重複這個動作。教練一邊盯著他們,一邊調整他們的姿勢;結束後半小時的體訓是跑操場,由學長姐帶隊。

孫承歡體力也只是中間偏弱而已,第一次訓練就讓她險些忍不住吐了。

 

她蒼白著臉躺在地上伸展,全身都在痠痛,腦袋有點麻痺,一時半刻對外界失去知覺似的。

 

一隻溫涼的手握上她的手腕,安慰似的捏了捏。

 

「還好嗎?」裴洙泫替她擦去臉上的汗水。

 

孫承歡抬著沉重的眼皮看向她,除了臉色比平時紅潤一點、以及身上有些許汗濕痕跡以外,看起來就像個沒事人一樣,好像剛剛的訓練沒什麼,只是在健身房跑跑步而已。

 

......這學姊莫不是個怪物。

 

 

孫承歡又躺了一會,接著便到司令台集合。經理和教練又交代一些事以後,便由隊長喊聲後解散。

 

「妳體力這麼差啊?」裴洙泫問。

 

「……我以前不運動的。」孫承歡悶悶地回答,她真的沒想到第一次就這麼魔鬼。有種被騙進來的感覺。

 

「不過呢以後會變好的,妳不會想退隊了吧?」裴洙泫開玩笑地說,結果孫承歡一臉生無可戀沉默地望著她。

 

「喂,不可以喔!」裴洙泫有點著急地抓著她的手。「妳這樣就是不負責任!」

 

「……這也太嚴重了吧?我不會那麼輕易放棄的,放心吧。」孫承歡任由她抓著,努力不去在意交握的雙手。

 

「一開始都是這樣的,為了訓練我們的韌性以及毅力啊,而且射箭這項運動,其實體力也很重要喔。」裴洙泫笑了一下,開始說起她的經驗。

 

孫承歡靜靜聽著,悄悄微笑著,不想打斷她的開心。

現在已經逐漸變得悶熱起來,到了要比賽的那個時候會變得很熱很熱吧。

 

到那個時候,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足夠的實力能上場呢。孫承歡想。

 

不過就這樣循序漸進的練習,應該可以吧?

 

這或許是唯一一次可以和裴洙泫站在同一個場上的最後機會。

 

 

 

「……喂,妳有沒有在聽我講話?」裴洙泫有些不滿的捏了一下她的臉。

 

「啊?」孫承歡終於回神,同時發現她們走到了她家附近的超市前。

 

「我家到了,學姊再見。」她微微一鞠躬後便頭也不回地回家了。

 

「……呆瓜。」裴洙泫在她身後嘟囔著。

 

 

孫承歡回家後先洗了澡,身體黏膩的讓她很不舒服,而洗過澡後又不想讓自己的身上沾到油煙味,於是就到附近的雜貨店隨便買了麵包吃,然後回家開始做功課。

不得不承認,需要同時兼顧課業果然不是輕鬆的事。孫承歡從不覺得自己聰明,甚至她覺得自己可能還比姜瑟琪笨一點,但她願意努力。

 

付出比別人多十倍的努力去做,並讓那成為習慣後,便也不感到如何辛苦了。

以往她總在十點準時睡覺,今晚卻因為過於疲憊,提早一小時就休息了。

 

隔天她早了半小時起床到學校,繼續複習昨晚落後的進度。

 

身體還是沉重的像被人打過一樣,尤其是手臂,到現在拿筆都還有點抖,孫承歡有些懊惱地看著自己的作業,她還沒寫過這麼醜的字。

 

「昨天怎麼樣?」姜瑟琪跑來找她。

 

「超累。」孫承歡懶得再說什麼,直接翻個白眼表達自己的疲倦。

 

 

兩個人聊了會昨天發生的事,下午時一起去上社課。

孫承歡甫一拿起弓時就覺得手臂痠軟,熱身的時候就覺得自己快不行了。

平時覺得正好的磅數此刻卻如千斤般,拉開都覺得困難。但孫承歡還是咬著牙,試圖無視肌肉的吶喊,繼續重複拉弓。

 

「妳怎麼這麼抖?」裴洙泫從另一頭走過來,有些困惑的看著她的動作。

 

「……」孫承歡無言又委屈的望了她一眼,然後甩了甩手臂。

 

「啊,肌肉痠痛啊?那要不要先休息?」裴洙泫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昨天的訓練導致的。

 

「不用!我還可以!」孫承歡像賭氣似的繼續練習。

 

 

裴洙泫靜靜看了一會,接著便把孫承歡叫到個別休息室。

 

「其實前一天訓練太累的話,社課不用這麼認真也沒關係。」裴洙泫嘆了口氣,要她坐在長椅上,然後便開始替她按摩、放鬆肌肉。

 

「我覺得有關係。」孫承歡有點不適應的站起來,雙眼認真地望著裴洙泫。

 

「為什麼?」

 

「我想趕快進步。」

 

裴洙泫靜默了會,接著便笑了起來。

 

「這樣啊。」她將孫承歡按在椅子上,眼神示意她乖乖坐著。「不過我不想看妳受傷,所以別急。」

裴洙泫施以恰當的力道在孫承歡的肩膀、上臂揉捏著,孫承歡馬上感覺到一陣痠疼,卻又有舒緩的快感。

 

「今天暫時休息吧,明天又要訓練了,到時候妳再來逞強也不遲。」她捏著孫承歡的手,雖然話語有調侃的意味,語氣卻很溫柔。

孫承歡靜靜地任由裴洙泫動作,臉色卻有點微紅。

 

她們還是第一次如此親密的接觸。她更沒想過裴洙泫居然會關心她到這種地步,還幫她按摩。

這該是學姊對學妹友好的表現嗎?會不會太過友好了?但如果只是自己想太多,那豈不是大驚小怪?

孫承歡胡思亂想著,也沒去管這空間裡的沉默,獨自認真糾結著這件事。

 

但她又不敢跟裴洙泫多提什麼,怕她誤會。

 

怕自己誤會。

 

 

「學姊,不用出去指導他們嗎?」孫承歡感覺過了一世紀似的,她們好像消失得太久了。

 

「……也是。」裴洙泫拍拍她的肩膀,兩人一起走出休息室。

 

但孫承歡沒有打算把社課的時間都放掉,她選了磅數較輕的弓繼續練習,這樣對肌肉的負擔不算太大,又能練手感。

如果想要和裴洙泫一同站在賽場上的話,她知道用普通的方法是不行的。沒有時間浪費,沒有時間休息。

 

她也不知從何時開始,這個念想變得更加強大了,幾近執著的想做到這件事。

或許是因為,裴洙泫好像總是離她很遠。她總一個人走在最前面,而自己只能看著她的背影。

 

那感覺說不上來的差。

 

孫承歡不是個喜歡競爭的人,但不代表她沒有好勝心。

她開始喜歡射箭了,所以想做得更好、再更好。

 

 

過一個月以後,孫承歡才對集訓完全習慣,不再像一開始會累癱在地上了,偶爾甚至能跟別人說說笑笑的。

裴洙泫不是每次集訓都會出現,基本一個禮拜也只能在社課出現,大考將近,三年級已經進入最後的衝刺階段了。

 

她在星期二中午時也捧著題型本不斷複習,認真的樣子讓孫承歡都不好意思和她聊天了。

 

孫承歡也不只一次提過,讓她不用再特地跑到涼亭來一起吃飯,她將便當送到裴洙泫班上就好了,但裴洙泫卻不願意。

 

沒說為什麼,只是擺擺手拒絕了。孫承歡也只能作罷。

 

 

「對了,妳不是國外回來的嘛......英文應該很好吧?」裴洙泫捧著數學考卷,一邊吃著壽司一邊算題,突然抬頭看向孫承歡。

 

「比韓文好。」孫承歡有點不好意思地回答。她回來也不到一年,韓文生疏的可以。

 

「那明天開始幫我補習英文吧,怎麼樣?」裴洙泫撐著頭,希冀的看著孫承歡。

 

「……」孫承歡愣了愣,這個學姊真的是,有點任性。

 

「這樣的話也只有星期六下午、星期日、星期一跟星期五放學有時間了,妳呢?」她想了想。

 

「星期日上午好了,不會佔妳太多時間,兩個小時可以嗎?」裴洙泫雙手合十的拜託孫承歡。

 

「學姊,妳這樣我好不習慣......」孫承歡有些驚嚇地望著裴洙泫,這學姊還是第一次對她這麼有禮貌。

 

 

 

於是星期日早上十點,孫承歡準時的出現在裴洙泫家樓下。

按照裴學姊的說法是,可以學習完後順便留下吃午餐當作回禮。

 

孫承歡不置可否,只是覺得這學姊為什麼好像跟食物分割不開的感覺,什麼都用食物交易。

 

裴洙泫的英文成績其實不弱,但是缺乏靈活性。

她能依靠技巧做選擇題,但閱讀和寫作就相對變弱了,畢竟她會的是考試技巧,但論真正的實力還是有些貧乏。

 

這幾次模擬考的成績也有點起伏,始終無法穩定的拿下分數。

 

作為一個學霸,怎麼可以忍受這科破這麼大的洞?但又不想花錢花心力去補習班,所以就把歪腦筋動到孫學妹身上了。

 

 

而孫承歡也沒有讓她失望,非常嚴謹且認真的教她,還會不准她休息。

 

 

「學姊,這題剛剛講過了,但妳又犯一樣的錯。」孫承歡皺著眉頭圈出錯誤。

 

「那妳再說一次。」裴洙泫有點委屈地撐著頭。

 

「好,等等再做一份模擬試卷吧。」孫承歡似笑非笑的說。她覺得當老師也有點樂趣。起碼裴洙泫比姜瑟琪還要好教。

 

「……好累......」裴洙泫悶悶不樂的嘟囔著。

 

「妳說什麼?」

 

「沒事。來吧。」

 

兩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只是孫承歡講得很開心,硬是拖了半小時才下樓吃午餐。

 

 

「唉呀,承歡,真是辛苦妳了,我們家洙泫給妳添麻煩了。」

 

「沒事,學姊平常對我很好,這點小事應該的。」

 

「媽,妳有沒有買櫻桃?承歡喜歡吃那個。」

 

「有,等等再拿出來吃。」

 

孫承歡有點驚訝的看向裴洙泫,她不記得她有說過這件事,但裴洙泫只自顧自地坐在位子上開始添飯。

 

「妳多吃一點,這麼瘦,風都可以把妳吹走了。」裴洙泫把一大碗飯放在孫承歡面前。

 

「……」孫承歡覺得裴洙泫真是愈來愈像媽媽了,開始會對她碎碎念。

 

不過這點心裡話自然是不敢說出來的,她可不想被打。

 

 

孫承歡默默的吃飯,偶爾回答一些裴伯母的問題,裴伯父很沈默,但一直都微笑著,剩下就是裴洙泫不斷夾菜到她碗裡。

 

「那個,學姊,我真的吃不下了。」孫承歡冷靜地阻止裴洙泫。

 

「妳又還沒吃怎麼知道妳吃不下?快吃。」裴洙泫冷笑。

 

「......拜託,最後一碗,我真的要吐了。」孫承歡苦著臉,她平時根本沒吃過這麼多東西,基本就隨便吃吃而已,現在一下吃這麼多讓她消化不了。

 

敢情是把她當豬餵了吧!

 

 

「妳等下要做什麼?」吃過飯後裴洙泫拉著孫承歡坐在客廳裡休息。

 

「回家唸書,嗯,還有去買菜。」孫承歡想了一下後說道。

 

「妳有沒有別的興趣啊?為什麼一直在唸書?」裴洙泫愣了。

 

「最近新的興趣就是射箭了,但平常又不能用。嗯,我不喜歡看電視,也沒有在玩手遊,基本除了念書就沒事做了。」孫承歡再認真的想了下後回答。「啊,不過最近開始會運動了,練體力。」

 

「這段時間太忙了沒辦法去練習,等考試完後我可要好好驗收妳的成果了。」裴洙泫撐著頭,慵懶地笑了笑。

 

「我想參加比賽。」孫承歡沒看向裴洙泫,雙眼盯著不遠處的櫻桃上,突然這麼說。

 

本來也只是自己在心裡訂下的目標,並沒有打算對誰說,但現在忍不住了。

想要有個人知道,她為什麼要努力。這份努力的意義很重要。然而更深層的原因她卻不敢再說了。

 

而因為孫承歡突如其來的坦白,使裴洙泫也正色了起來,眼底有星然火花。

 

「妳可以的。」她握住她的手,說。「我知道。」

 

孫承歡跟她一樣,不是倚仗比別人聰明一點的腦袋,而更願意靠自己的努力。

裴洙泫身邊也有不少聰敏的同學,然而她看過更多的是自甘墮落。

 

她跟別人不一樣,她知道。

 

孫承歡這次徹底紅了臉,撇過頭不願繼續和裴洙泫對視,可愛的樣子讓裴洙泫又忍不住靠得更近,幾乎整個人都趴在她身上了。

 

「我、我該回去了!」她難得如此慌亂模樣,急忙起身卻又不知該向哪裡走。

 

天啊,她真的很不會應對裴洙泫。

 

「我送妳回去吧。幹嘛,到底害羞什麼呢?」裴洙泫戳了戳她的臉,獨自笑得開心。

 

孫承歡和她在公車站道別。臨別前她送了一大袋櫻桃給她。

 

「那天看妳拿著一盒櫻桃看很久,猜想妳可能很喜歡吧?送妳。」

 

 

回去的路上反覆咀嚼裴洙泫的這句話。

原來那天在超市時,不知道被注意多久了。這麼小的一個細節都被裴洙泫記得清楚。

 

讓孫承歡差點就問了她藏在心底很久的問題。

 

 

但最終還是沒有勇氣問出口。

 

 

 

 

 

 

 

 

 

 

 

 

 


......本來想寫完再發的,但距離完結還有一篇的份量呢(躺

我什麼都不想說了,只想好好躺著思考人生(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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