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ATION - 小行星

 

 

 

 

 

 

 

比賽前一天的最後一次集訓結束後，孫承歡像平常一樣陪裴洙泫到公車站。

感覺到孫承歡已經開始緊張的心情，作為年長的學姊也只能抱抱她，拍拍她，像哄孩子一樣。

 

「該做的都做完了，再緊張也沒用啊。」裴洙泫說，「比賽最忌諱心神不寧了，妳回去好好休息喔。」

孫承歡心想道理都明白，但怎麼可能說不緊張就不緊張？

看著裴洙泫離開後，她慢慢的走回家，為了確保自己睡得著，吃過飯後就躺床了。

 

 

因為比賽的關係，孫承歡近日常常做有關射箭的夢。

 

不是夢到自己找不到弓就是時間只剩下三秒，而她連箭都還沒搭上；或是靶突然憑空消失，分數只差一分落敗，諸如此類的惡夢。

今晚卻罕見的夢到了裴洙泫。

 

她們坐在一方草原上，四目相接，卻相對無言。裴洙泫神情平靜，目光像利箭一樣穿透她，像在望著一團虛無，又像沉思。

她想伸手觸碰她，卻發現自己的身體無法動彈。甚至視線也只能固定在裴洙泫臉上，無法轉動，可是她的臉卻像流動的雲一樣，彷彿沒有固定的形式，似是變幻，卻又是她。

 

這個夢持續了好久，久到她以為永遠不會結束，可是看著裴洙泫卻讓她感到平靜，終歸沒有一點起伏。

醒來的時候天才剛亮，她轉頭查看鬧鐘，早上五點半。呆坐了十分鐘後才起身去散步。

不斷想著剛才的夢，想著夢裡的裴洙泫的臉。她是沒有看過那個樣子的裴洙泫，或者說她已經快忘了。

 

她熟悉的是會對她微笑的、會提奇怪要求、像孩子一樣撒嬌的裴洙泫。可是裴洙泫其實不只是那樣的。

 

她也看過裴洙泫在朝會上上台領獎的那股傲氣，看過她在辯論時候的不動聲色，教人找不出破綻。

她在孫承歡心裡的樣子是沉靜的、毫無波瀾到有些冷硬。

 

因為她從不懼怕任何問題。

 

 

孫承歡想了想，夢裡的裴洙泫大抵就像她所想的那種形象吧，而不知為何做了那個夢之後她的心情也沒什麼起伏了。

早到了十分鐘到達學校集合，裴洙泫已經待在那裡，望著她走來。

 

「早安。」孫承歡說。

 

「早。」裴珠泫習慣性地挽著她的手。

裝做不經意地偷看了會，孫承歡覺得現在的裴洙泫跟夢裡還是差的有點多。

 

「我昨天夢到姊姊了。」

 

「喔？」裴珠泫語氣有些開心，「夢到什麼了？」

 

「沒什麼，不過在夢裡比較漂亮。」孫承歡故意可惜的說。

 

「呀！不對吧！」裴珠泫不滿地拍打她。

 

坐上學校提供的巴士，她們理所當然是坐在一起，只是裴洙泫一上車就迷糊地開始打盹，孫承歡只好出借自己的肩膀。

一路上也沒有多緊張的氣氛，只有一年級的菜鳥神情比較凝重，高年級的便說說笑笑，試圖轉移注意力。

只是到達比賽場地時，天空開始陰鬱起來，孫承歡抬頭望著，沒想到竟然下起小雨。

 

「下雨也不會停賽的。」裴珠泫在旁邊伸展手臂，孫承歡沒說話。

 

雨雖然不大，但合著視線不佳與時不時的颳風，比賽一開始並沒有哪一方特別穩定，落點都只在六七分徘徊。

輪到她們這一隊時，裴洙泫是先發，孫承歡是最後一位。

 

所有人都關注在裴洙泫身上。她的名氣不止於如同狩獵之神的神準，更是因為那堅毅沉穩的身姿令人懾服。

場上的人或多或少都聽過她的名字，就算不知道她的人在比賽過後也會印象深刻。

裴珠泫在哨聲響起後毫無猶豫地舉起弓，微微眯起一隻眼，手腕緊貼著下顎。

那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全場卻似乎都屏息了。只剩雨還在落下。

 

她優雅地放開手，箭便勢如破竹的朝靶心而去。破開這雨幕，灌注著她的勝負心而去。

因為太遠了看不見落點，眾人轉向大會上的螢幕，上面顯示10分。

 

孫承歡愣愣地看著，然後又回頭去看裴洙泫。她沒有一點得瑟，依然微微蹙眉，目光專注地望向遠方。

 

全場一片譁然，這是今天的第一支滿分。接下來隊長得了9分，孫承歡得了8分。

緩緩呼出一口氣，才第一箭，還有時間能調整狀態。她有點恍惚，心緒難平，尤其是看著裴洙泫那個絕對自信的模樣時。

 

她們是第一次像這樣一起並肩在同一個隊伍裡，感到榮幸的同時也稍微自卑起來。眨眼間裴洙泫又得了10分，接著又輪到自己了。

孫承歡閉起眼定了定神，按照平常練習的那樣，掌握好節奏就行。其實她們配合的次數也不少，明明早已知道裴洙泫就是這麼遙不可及，何必繼續自怨自艾呢？

 

她提著一口氣拉弓，專心地望著靶心，放手。

裴洙泫回頭看了一眼螢幕，上頭顯示10分，又轉頭對孫承歡鼓勵的揚起嘴角。

 

她很少在比賽時表露自己的情緒，所以孫承歡看見時害羞的撇過頭了。

還是緊張得不能言語。

 

接下來還算順利，上午結束預選，下午就是決賽了。孫承歡射了最後一支箭，贏下最後一局，拿到5積分點，確定晉級決賽。

裴洙泫蹦蹦跳跳的過去和她擊掌，和剛才那盡顯鋒芒的樣子判若兩人。

 

孫承歡扶著她的肩膀，弱弱的靠在她耳邊說：「扶我一下，腳軟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這麼緊張嘛？」裴洙泫險些笑倒，卻還是穩穩地搭著她的腰往休息區走去。

 

「壓力好大......」孫承歡癱在椅子上，甩了甩痠疼的手臂，一臉心有餘悸的樣子。

 

「不過妳表現得比我想像的好，好乖喔。」裴洙泫在一旁溫柔的摸摸她的頭，孫承歡卻有些不滿的瞪向她。

 

「那妳一定把我想的很差對吧？！」她鼓起臉頰，說。

 

「哎呀......好可愛。」裴洙泫被可愛到了，更加賣力地搓著孫承歡的頭。

 

「那個......打擾兩位的小世界了，洙泫啊教練找妳。」隊長默默的從旁邊出現，滿臉尷尬地打斷她們。

 

「喔，好，走吧。」裴洙泫摸摸鼻子跟著離開了，孫承歡便拿出手機開始和姜瑟琪聊天，順便把賽況告訴她。

 

「呀，要不是我家裡有事，真想去看......」姜瑟琪發了個可惜的貼圖。

 

「妳來我會更緊張，不要來。」孫承歡回。

 

「嗯？我是想看洙泫學姊，誰說要看妳了？」

 

「呀！！！」孫承歡翻了個白眼。

 

 

裴洙泫回休息區時，看見朴燦烈站在稍遠的地方，望著孫承歡發愣。

而那個人還毫無所覺，捧著手機吃吃的笑，像個小笨蛋一樣。裴洙泫停下腳步，想知道朴燦烈會怎麼做。

他的腳步躊躇不前，似乎想靠近卻找不到什麼理由能攀談，也或許是想要避嫌，畢竟他太惹人注目了，隻身去見學妹終究是不妥。

朴燦烈有些煩惱，最後終於下定決心往前走去。只是去恭喜一下，沒什麼的。

可他剛邁出步伐，裴洙泫就比他更快地黏到孫承歡身邊，親暱地攬著她的肩頭，目光卻有意無意地往自己這裡飄。

 

朴燦烈怯步了。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本來和學姊的關係不好不壞，沒什麼交集，但她卻總在阻礙他靠近似的。

 

全高中都知道裴洙泫對孫承歡這個小學妹好得幾近寵溺，卻沒什麼人知道她們是什麼時候、怎麼認識的；可是朴燦烈卻遠在開學前就注意到孫承歡了，比裴洙泫還早的許多。

 

那個下著大雨的晚上，他帶著家裡養的狗到動物醫院候診，有個女孩突然頂著濕透的長髮，懷裡抱著一隻小兔子，非常急湊的衝到診間找醫生。

他好奇地張望著，隱約聽到「路邊發現的......」、「啊，已經不行了嗎......」、「真的？該怎麼辦......」

 

然後她落魄的走出來，懷裡抱著已經僵死的兔子，神情哀傷而不捨。

朴燦烈看著她，全身都已濕透卻還是堅持為那小動物擋雨，那身影給他深刻的印象。

 

開學後又偶然在社團課上看見她，此後便總會多加留意孫承歡，也試著想建立起一點關係。

他是個細心的人，時時注意自己的距離，害怕帶給她麻煩，卻還來不及更近一步，裴洙泫就那樣比他更輕鬆的成為最靠近孫承歡的人了。

 

朴燦烈也想不通什麼時候被學姊發現的。心裡覺得奇怪又說不上來，他望著她們兩個打鬧的身影，有點失落的離開了。

 

裴洙泫看見朴燦烈遠去後，不自覺地鬆了口氣。

其實她了解孫承歡，若是朴燦烈追求的話絕對會拒絕的，因為她從來沒想過戀愛這一塊。

 

可同時也意味著自己不比朴燦烈好到哪去。

 

於是這變成她害怕的問題，就算再靠近、再親密，她還是不敢輕易試探，就怕孫承歡給的答案會讓人心碎。

現在可以這樣抱著她似乎就很好了，可裴洙泫知道自己想要的更多。

隨著時間推進，愈來愈多。

 

 

「……姊姊，好熱喔。」孫承歡在裴洙泫懷裡小小掙扎了下，雖然是雨天可還是很悶熱啊。

 

「啊，熱嗎？抱歉。」裴洙泫回神，便放開了孫承歡，轉頭去給她找電風扇。

 

吃過午餐後，大夥各自休息，男子組的團體賽落敗了，只剩下個人賽進入決賽；女子組則是相反，只有團體賽晉級。

但以總成績來看都還算上乘，畢竟有新生加入，能維持住水準真的很好了。

 

下午的比賽，孫承歡已經不似早上那麼緊張了。

 

陣型沒變，她依舊是第三位，決賽一樣先得到5積分就贏了。

下午的天氣更加不穩，風向難以預測；和她們對決的是主場高中，開局就先連中9環。

裴珠泫淡然的舉弓、放箭，落點壓進了10環內，場邊又是一片譁然。論個人的積分還真沒有人能贏過她。

 

接下來隊長也得了9分；孫承歡姿勢有些不穩，但還是驚險拿了9分。

裴珠泫偷偷觀察著孫承歡的狀況，決定加快節奏好給孫承歡更多緩衝時間，和兩人溝通好後，她比平時更快出手，只是可惜的沒壓到10環；而孫承歡冷靜下來後中了10分，率先贏下第一局。

 

第二局是平手，如果贏了第三局就能提早結束比賽，但最後孫承歡準度偏了一點，以一分之差落敗。

裴洙泫拍拍她：「沒關係，調整一下就好。」

 

最後一局尤為緊張，就看哪一方心裡素質比較好，尤其是比分接近時誰能撐得住壓力。

 

其實孫承歡在第三局最後時就覺得自己的手好像怪怪的，但怕影響士氣就不敢說。

結果在第一箭時突發性地痙攣，連靶都沒碰到；她慘白著臉，緊緊抓著右手不放。

裴洙泫驚愕地靠近，連教練都擔心的圍過去。

 

「沒事、沒事......」孫承歡咬緊牙關，就算是手斷了也要撐過去。

 

只可惜時間上不容大家更加關心，轉眼就輪到她們最後一次的機會了。

裴珠泫強壓下翻滾的心緒，沉穩的拿了10分，緊接著隊長也拿下10分，剩下孫承歡。

 

大家都轉頭盯著她，她的臉色雖然依舊慘白得嚇人，卻還是提起一口氣撐開手中的弓，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顫抖；但愈是如此痛苦，她就愈是鎮定。

 

裴洙泫緊張的看著她，眼裡滿是不捨。

最後孫承歡得了9分，卻因為先前的0分還是落敗了，只拿到亞軍。

 

她懊惱的扶著自己的右手，裴洙泫則心疼地攬著她。

 

「去看醫護站看看吧？」

 

「嗯......」

 

最後護士替她推拿了會，然後貼上藥布，叮囑要減緩手部活動；兩人道謝後便離開了。

 

孫承歡臉色很差。一路上都沒有開口，也不看裴洙泫。

回到休息區時許多人來問候，都被裴洙泫遣開了。

列隊回去的時候，孫承歡向教練和隊友深深一鞠躬表示抱歉，然後忍不住哭了。

 

裴洙泫鼻子一酸，緊緊抱著她說沒關係，沒人怪她。

 

 

「可是，輸了就是輸了。」孫承歡悶悶地說，然後任憑其他人怎麼安慰都不再說話。

 

 

回到學校後簡單開了檢討會，連教練也要她別放在心上，畢竟是突發狀況；孫承歡卻仍舊聽不進去似的，結束後便一個人回家了，裴洙泫只是望著她遠去的背影，並沒有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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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一段時間沒更新，但沒人催更的感覺真好（欸

下一個想填完的果然還是Kingdom Come啊......只是那篇的話得進入狀態才可以繼續寫

因為劇情相對黑暗，我也需要花時間去沉澱心情。最近想了一下也差不多了，很想把那篇寫好。

說起來其實一開始Perfect 10的架構完全不是現在這樣的www

本來是類似藍鬍子的新娘那種血腥劇情......完完是裴公爵的第十個新娘之類的（？

結果一念之差居然差了這麼多（愣

 

喔對既然到了這個地步我只好硬灌水灌成十集了（乾

ummm我好像是個不太能做計畫的人啊QQ沒一次成功的

 

萬聖節貝貝有夠北爛又可愛wwww扮什麼巧克力啦金藝琳wwww

結果看下來大概只有熊很認真，裴柱現去哪找這種穿個雨衣披圍巾的角色cosplay的啦wwww

朴秀英像素顏路人就別說了，完完怎麼扮鬼都可愛到不行啊wwwww

看下來大概貝貝這團是最低成本的cosplay吧wwww師弟好歹都有女裝（然後超正

 

唉我本來不是要講這個ww想認真的談個心（？）結果又被貝貝打亂了w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