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ATION - 小行星

 

 

 

 

 

 

 

孫承歡本來想一個人待在家整天把星期日浪費掉的，什麼也不做，躺在床上發呆或是摸摸吉他，並不想見任何人。

她覺得昨天的最後很諷刺。當然不是沒想過會因為自己輸掉比賽，只是怎麼也沒想到是這樣。

 

抬起右手，愣愣地盯著臂上的微血管。

就在昨天因為疼痛而無法舉起弓的感覺，到現在還印象深刻，她甚至知道最後一箭是用盡意志力和畢生擁有的爆發力去完成的，結束後幾乎要痛到暈厥了。

而現在卻像一點事也沒有、用力也不會痛。

 

所以說—怎麼會在那時候——她怎麼也想不通。

好不甘心。

 

雖然大家都說沒關係，但怎麼可能沒關係。那是裴洙泫的最後一面獎牌啊。

想到這裡，孫承歡就覺得心很痛。

 

所以說早叫她去報名個人賽就好了，也不至於被我連累。她一邊哭一邊埋怨。

 

不知道哭了多久，孫承歡恍惚地聽見有人在敲門。

可不管是誰她都不想回應。

 

過不久手機響了起來，是裴洙泫打來的。她頓了許久才接通。

 

「喂，妳在哪裡？」另一頭傳來焦急的聲音。

 

「……」

 

「說話喔，喂！」

 

「在家。」

 

「幫我開門，我在外面。」裴洙泫說。

 

「姊姊，」孫承歡嘆了一口氣，「妳有什麼事嗎？」

 

電話那一頭愣住，她從沒聽過孫承歡這樣對她說。這樣拒絕。

 

「承、承歡啊......」裴洙泫不知道該怎麼辦，扶在門上的手有些無力。「我......」

 

就只是想見見妳而已。

 

「我不太舒服，想自己好好休息，姊姊回去吧，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好嗎？」孫承歡等了一會，見裴洙泫不回應後便自己掛斷電話。

 

她要是了解的話，應該會知道此刻自己最不敢見到的就是她了。孫承歡無神地對著手機屏幕發呆。

門外果然不再有聲響。

 

躺在地板上放空，偶爾玩一會手機遊戲，就這樣消磨到晚上。

她還沒有這麼頹廢過，可是因為什麼都不想做，也只能這樣。

 

傍晚終於有一點飢餓感，她打算去超商買個飯糰就好，結果走出公寓時在對面的公園裡看到裴洙泫。

 

她坐在鞦韆上，一動也不動地盯著她，孫承歡瞬間感到窘迫。

——難道她一直沒有離開嗎？

真是、真是......

 

任由裴洙泫朝她走來，孫承歡低著頭不敢對視。

 

「妳要去哪？」裴洙泫問。

 

「吃飯......」孫承歡回答。

 

「我也很餓，一起去吧？」裴洙泫小心翼翼地拉著她的袖子，晃了晃。

 

「……嗯嗯。」

 

 

裴洙泫勾起嘴角，輕輕地擁抱了她。

 

 

夏夜的晚風仍然悶熱，空氣濕重，感覺就快要下雨了。

 

她們最後去吃了家庭式的韓食餐廳，沒特別聊什麼，關於昨天的比賽隻字未提。

然後她們回到孫承歡家，裴洙泫沒說要回家，反而跟著進門，一起躺在地上。

 

過不久果然下起大雨，這位客人還高興地拍著手說沒辦法回家了。

 

「姊姊不回去嗎？」孫承歡無言地望著身旁的人。

 

「可以不回去嗎？」

 

「明天要上課欸。」

 

「我請假也沒關係，反正已經沒有課了。」裴洙泫懶懶地說。

 

「……那也、難道要住在我家嗎？！」孫承歡倒是驚了。

 

「不行嗎？」裴洙泫的語氣叫人聽不出是玩笑還是認真。

 

「……」孫承歡無奈地擺擺手，表示隨便妳。

 

裴洙泫一翻身，手便自然的環上孫承歡，讓她突然覺得很熱。

 

「……下一次，再努力地贏回來就好了。」

 

她愣了會，身體終於慢慢放鬆下來。

 

其實真的見到面後反而釋懷許多了，看到裴洙泫擔心的臉，和溫暖的擁抱，就想不起那麼多的不愉快。

 

「其實到現在還是不知道為什麼。」孫承歡舉起右手展現在裴洙泫面前，一貫蒼白的肌膚沒有因為日曬而改變，依舊是那麼蒼白。

 

「也是可能會那樣的。」裴洙泫說。

 

「妳遇過這種事嗎？」孫承歡問。

 

「嗯......有一次在比賽前一天發生車禍。」裴洙泫想了想，「不是很嚴重，就是手上都是擦傷，但隔天還是繼續上場了。」

 

「贏了嗎？」

 

「怎麼可能，有第二名真的很僥倖了。」裴洙泫笑著，「那天全身都痠痛到不行好嗎，差點就棄賽了。」

 

孫承歡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所以說，也是可能會那樣的。反正這種事情誰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但都不是我們的錯對吧？」裴洙泫又說。

 

「嗯......對。」孫承歡心情好了點，沒那麼難過了。

 

裴洙泫摸摸她的頭，眼神充滿溺愛。

 

「想開了就好，話說回來，妳的家教工作還沒有完成呢。」

 

「什麼？」

 

「還有英文口試要準備。」

 

「姊姊......我要期末考了。」孫承歡有點為難。她不確定自己那時候自己有沒有空。

 

「那正好，我還能幫妳複習呢。聽起來很划算吧？」裴洙泫笑著說。

 

「……」把每件事都合理化並讓人找不到反駁的理由，也算是這姊姊的強項之一吧。

 

後來裴洙泫還是心不甘情不願地回家了，其實她也有點緊張，同床共枕什麼的，還沒有心理準備。

 

 

 

這個學期就快要結束了。

畢業典禮的時候孫承歡特地到裴洙泫班上送她一束花。

她和姜瑟琪一起去，引來不少關注的眼光，過不久裴洙泫匆匆的出來，看見她們的時候笑得開心。

 

孫承歡鎮定地把花塞到她手上，因為不知道要說什麼所以有點尷尬，想趕快離開，結果姜瑟琪硬是拉著她和裴洙泫扯了許多。

 

「啊，好！我和承歡會到的！」姜瑟琪對裴洙泫揮揮手，「學姊晚上見——」

 

「……到什麼？見什麼？」孫承歡懵了，這個不思進取的傢伙又亂答應了什麼？

 

「咦？妳剛剛沒聽到嗎？學姊邀我們晚上一起去唱歌啊。」姜瑟琪開朗的的回答。

 

「呀！不是要期末考了嗎啊啊啊！」孫承歡掐著她的脖子，「妳可不可以有一點上進心啊！啊？」

 

「咳咳，就一晚上有什麼關係......我保證明天開始會好好用功的！」

 

「考砸了可不要找我哭喔。」孫承歡受不了姜瑟琪撒嬌的臉，便轉頭不看了。

 

「那我先哭吧。」姜瑟琪立馬哭喪著臉，抓著孫承歡的手不放，逗得她大笑。

 

 

 

比賽完後暫時不需要集訓了，休息一個禮拜，但放學後她還是會到操場跑一個小時。

因為晚上要到市區，她便和姜瑟琪一起去了。

其實在韓國還沒有去過練歌房，以前在國外雖然參加過合唱團，但這樣小聚會倒是少之又少。

 

——應該不會開口唱歌吧，她想。

 

姜瑟琪很興奮的在旁邊查歌單，那架勢像要唱上三天三夜似的。

下車後，裴洙泫已經在站外等她們。她換上寬鬆的深色襯衫，淺色牛仔褲，束起馬尾，帶著圓框眼鏡，看起來不像成年的樣子，稚嫩而可愛。

 

「大家都到了。」看見孫承歡時，裴洙泫便忍不住伸手挽著她。「吃過晚餐了嗎？」

 

孫承歡點頭，姜瑟琪說可以繼續吃，惹來兩個白眼。

 

「等等見到的都是我們班的同學，會不會怕生？」裴洙泫又轉頭問孫承歡。

 

「……有瑟琪的話應該還行吧。」孫承歡想了下，回答。

 

裴珠泫假裝沒聽見，卻把她抓得更緊了。

其他同學已經開始熱唱，還有幾個在旁邊伴舞助興，但裴洙泫一開門，馬上便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唷——是我們洙泫大人啊！」

 

「啊學妹也來了！」

 

「來來，吃東西！」

 

「學姊好、學長好——」兩個人有禮貌的先打招呼，孫承歡拘謹地坐在裴洙泫旁邊，姜瑟琪則是已經被學姊們拉過去聊天了。

 

氣氛挺好，孫承歡捧著一杯飲料、微笑地聽著其他人唱歌；裴珠泫推卻不過，也唱台唱了幾首，不可思議的是她擅長trot，那些經典曲目引起熱烈的共鳴，於是她又被逼著多唱了幾首。

孫承歡笑倒在沙發上，險些就把杯子打翻，裴洙泫走回她身邊無辜的噘著嘴，順手便接過她的杯子一飲而盡。

 

後來姜瑟琪也點了歌，竟意外地好聽，孫承歡不得不對姜瑟琪改觀。果然上帝沒有在學習上幫她開門，至少開了另外一扇窗。

 

「妳不唱歌嗎？」裴洙泫為了讓孫承歡聽清，靠在她的耳邊問。

 

「啊，不用了。」孫承歡捂著發癢的耳朵，一邊慌張搖頭一邊退開。

 

總覺得這樣......是不是太奇怪了？孫承歡臉色微紅的想。

裴洙泫卻依舊不依不饒的想替她點歌，甚至連撒嬌都用上了。

 

「難聽也沒關係。我絕對不會笑的！」

 

「……」聽到這種話只會更不想唱吧！孫承歡想了很久：「我只會唱英文歌......」

 

「這裡有啊，妳看妳看！」裴珠泫捧著歌單給她看，最後孫承歡無法，便隨便點了還算熟悉的一首歌。

 

當她一開口，全場還閒聊著的人們都靜下來了。

縱然這是男女對唱的曲目，她一個人也駕馭得極好。

眾人露出驚訝的表情，比姜瑟琪開口時更有過之而無不及；裴洙泫亦是撐大了眼，隨即又驕傲且迷戀的望著台上的她。

 

Don’t tell me you don’t feel what I feel right now

It’s written all over you

Don’t tell me you don’t feel what I feel somehow

I keep findin’ my way back to you

 

聽見這段時，裴洙泫突然有些想哭。她所愛的人毫不知情的唱著她的心聲。

別告訴我妳沒有一樣的感覺啊，明明是那麼契合......

 

孫承歡一拿起麥克風便尋回久遠的熟悉感。

只有唱歌是無法放棄的。就算沒辦法去追尋這個夢想，至少夜深時候還能夠自彈自唱。

 

乾淨的音色帶點甜美，卻又婉轉、隱晦的哀傷，她想起以前的一些事。

 

回神時，整個包廂內充滿熱烈的掌聲。孫承歡羞澀的一鞠躬、放下麥克風後坐回原位。

裴洙泫微笑著，視線寵溺的固定在她臉上，接著俯身附在她耳邊：「妳很棒。」

 

孫承歡紅了臉。

 

後來又被要求多唱了幾首歌，直到散場時還有人意猶未盡的拉著孫承歡不放，但最後都被裴洙泫趕走了。

 

姜瑟琪本來想勾著孫承歡的肩，也被她一個眼神就縮了回去，乖乖走在一邊。

 

「今天很開心。」裴洙泫挽著她的手，神情溫柔，「妳開心嗎？」

 

「啊......嗯。開心。」孫承歡有些不知所措，因為她太過於溫柔的語氣，又讓她陷入無所適從。

 

「妳一開始唱的那首歌，之後再唱一次給我聽吧？」裴洙泫不在意身邊人的僵直，手指穿過縫隙，和她十指緊扣。「我很喜歡。」

 

「咦？啊......好、好......有機會的話......」孫承歡語無倫次，視線都不知道該放哪了。

 

「嗯，那，回家小心。」那樣走到了地鐵站，裴洙泫終於放開了她。「喔，瑟琪妳也是，路上小心。」

 

「原來還有人記得我在旁邊啊，真是太好了。學姊妳也是，回家小心！」姜瑟琪揮揮手，孫承歡在旁邊打了她一拳後便將她拖走了。

 

她們幸運的找到座位，姜瑟琪似乎還沉浸在高漲的氣氛中，不斷提著剛剛發生的趣事，但孫承歡想著的卻是另一件事。

半晌，她鼓起勇氣開口問瑟琪：「瑟琪啊，妳會不會覺得......洙泫姊姊怪怪的......？」

 

「嗯？哪裡奇怪？」姜瑟琪歪著頭問。

 

「就是、好像對我特別好？好到有點奇怪的感覺。」孫承歡臉色微紅的說。這樣形容滿不要臉的，但她又想不到更好的說詞。

 

「嗯......我也覺得學姊好像對妳特別好欸，可是如果妳每天都做便當給我吃的話，我也會對妳很好的。」姜瑟琪傻笑著回答。

 

「……」算了，問她這種問題的我到底在想什麼？這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孫承歡擺擺手，叫姜瑟琪換個話題。

 

 

 

 

 

三年級可以不用到學校了，已經正式畢業，教室也打掃乾淨了。

 

少了一人份的便當有點不習慣，孫承歡隔天還把多做的送給姜瑟琪。

 

日子一晃而過，就快要放暑假了。

裴洙泫去參加了大學面試，孫承歡則是準備迎接期末考；假日還和姜瑟琪約在圖書館，幫她惡補一下數學。

其實對自己考試上的實力並不擔心，只是不做好準備的話就無法安心。

 

休業式前一天，她毫無懸念地拿下學年第一，還在朝會上被表揚了。

 

只可惜姊姊看不到，孫承歡想。偶爾她也會有一點虛榮心。

 

 

然後晚上時，接到了遠在加拿大的父母的越洋電話。

大意是叫她暑假回去，她說校隊還有集訓要參加，最後折衷為回家一個月。

對於回家這種事，孫承歡其實沒特別的感覺。畢竟對他們一直都不是親近的關係。

就算曾試圖努力過也沒什麼效果，他們更像只是住在同一棟房子裡的人，如此而已。

 

收行李的時候，臨時想起了裴洙泫。出於禮貌性便打電話告知她這件事，沒想到裴洙泫聽見時有些憤怒。

 

「妳不是說暑假要跟我一起出去玩嗎！」

 

「啊！對不起，我忘了......」孫承歡有點頭疼的扶額，「那......如果妳能跟我一起回加拿大的話我就能招待妳去玩了......」

 

「稍等我一下。」裴洙泫轉頭就大吼：「爸、媽！我要跟孫承歡去加拿大玩！」

 

「……」

 

「他們答應了。什麼時候出發？機票買好了嗎？」裴洙泫開心地說。

 

「機票還沒買，這些我來處理吧，晚點再跟妳確認。」孫承歡無奈地搖搖頭，這姊姊任性起來真是無人能擋。

 

她又打一通電話回家，告知有客人這件事，得到同意後，隔天就收到兩張機票。

 

孫承歡突然有些緊張。本來只是隨口說說的，沒想到裴洙泫真的答應了，先前還沒什麼實感，直到兩張相鄰座位的機票握在手上時才意識到，她第一次帶朋友回家。

 

而對象是洙泫姊姊，又更緊張了。沒來由的。

 

 

 

 

 

裴洙泫是第一次出國，所以一到機場便興奮的東張西望，在免稅商店裡逛了許久，還認真地詢問孫承歡該不該買個伴手禮。

 

「我之前才寄了一箱土產回去......不用特別買什麼啦。」孫承歡搔搔頭。

 

「不行！這樣我會被當作無禮的人！」裴洙泫很堅持。

 

「……那買幾包海苔吧。」孫承歡有點頂不住裴洙泫的眼神，又補充道：「我爸媽很喜歡吃海苔！真的！」

 

 

最後裴洙泫買了一箱海苔到加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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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成功灌到第九集還不在一起

其實我還沒想好到底要不要讓她們在一起欸（乾

 

最近又陷入小小低潮期

不過被安慰之後有好一點，雖然還是沒什麼改進......

謝謝願意聽我煩惱的人們QUQ因為我不是很會對別人說心裡話的人

平時也不會對朋友說這些事（反正他們也不知道

有時候莫名就有了壓力，雖然想說的有限，但有人願意聽真的太好了，謝謝QUQ

只是我真的不是很會聊天的人ww常常講兩句就乾掉www

 

前天和久不見的朋友一起吃飯，聊到她在國小當實習老師的趣事，現在的小學黑板居然已經先進到可以拉開裡面暗藏大螢幕

我大學都沒見過（愣

現在的科技真的好厲害了，以前想播個影片還要跳老半天才拉得到投影布幕的線，下課就去合作社買火影忍者的吊飾www

以前超流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