螢幕快照 2018-12-01 上午12.00.39.png


字數多注意/完/沒有R18因為寫不完(靠北


 

 

 

 

 

 

 

Too Good

 

 

孫勝完的確不喜歡裴柱現那種若有似無的諷刺。

 

她可以忍讓,可以不抱怨室友總是在半夜時吵醒她;可以在早晨醒來時替她收拾散亂一地的衣服和高跟鞋;可以將她昨夜吐得亂七八糟的浴室刷洗乾淨,然後得不到當事人的一句感謝;那些都沒關係。

她可以在她經痛時照顧她,替她買巧克力和止痛藥;她可以關心她,適時地和她聊聊天,只因為有時候她看起來太寂寞了。

她可以在自己繁忙的生活裡再多塞入一項名為「照顧裴柱現」的日程,甚至可以不介意她有時候無禮的舉動。

 

 

可是不代表她沒有底線——她最不喜歡被探究感情生活。

 

而裴柱現那樣的方式恰巧又是她最討厭的那種。

玩笑、嘲弄、意有所指的語氣。

 

 

孫勝完深吸了一口氣,想起剛剛的事還是覺得很煩躁。她感覺到自己不被受尊重。

是,她喜歡同性,也交往過一兩個。

可那並不是一定要公開的事,她對感情生活很低調,很保密,尤其知道這個社會是怎麼看待同性戀的,她一直都很謹慎。

 

不如說此刻她就像是一隻被踩著尾巴的貓好了。

 

「妳幹嘛?」康瑟琪不明所以地看著她,「表情不太好?」

 

「沒什麼。」孫勝完嘆了口氣,其實不用這麼大驚小怪但就是忍不住,「去練團吧,下午都沒課。」

 

「好,妳會緊張嗎?」康瑟琪指的是下禮拜的第一次登場,她們樂團受邀到附近一間有名的酒吧做表演,而孫勝完是她們新加入的成員。

 

「有準備就不會緊張,還好吧。」孫勝完認真的想了想,「反正不會比舞台劇的場還大了吧?」

 

「是不會。」康瑟琪笑了起來,「不過有可能會紅喔,雖然妳已經很紅了。」

 

「我沒有!」孫勝完紅著臉,小小對著她揮拳。

 

 

她們到練習室練了一下午,接著一起吃晚餐,她幾乎已經忘了和裴柱現的小隔閡,回房間時看到她還有點訝異。

 

「今天晚上沒約嗎?」孫勝完看了看手錶,「這時間妳應該出去了啊。」

 

「沒有。」裴柱現又用悶悶的鼻音回答,整個人縮在床邊,還放著一盒衛生紙。

 

「感冒啦?」孫勝完慢條斯理地走過去,一邊脫下外套一邊禮貌性地問。

 

「嗯。」裴柱現點頭。

 

「吃藥了嗎?」

 

裴柱現不說話,整張臉都紅紅的;孫勝完這時才靠近她,認真觀察起她的臉色。

不是,中午明明還好得很啊?

 

「抱歉。」她一面道歉一面將冰涼的手掌貼上她的額頭,不意外的得到高熱體溫。「發燒了,要陪妳去看醫生嗎?」

 

裴柱現昏沉的搖頭:「不要,外面好冷。」

 

「那幫妳買退燒藥回來。」孫勝完倒了一杯熱水放在床邊,又穿上外套、以最快的速度奔到附近的藥局胡亂買了一堆感冒藥、退燒藥之類的。

 

十萬火急地趕回去後,她看見裴柱現又把自己縮成一團,用厚重的冬被蓋著。

床邊的水已經涼掉,她又去盛了一杯新的熱水,接著呼喚裴柱現。

 

「妳看看妳想吃哪種......有習慣吃的牌子嗎?」孫勝完因為緊張都有點結巴了,裴柱現看起來就像瀕死的溺水者,全身幾近濕透,臉色又紅又白。

 

「藍色那個。」裴柱現睜眼,有氣無力地指了指其中一盒藥。

 

孫勝完餵過她後暫時也不能做什麼了,她只好呆呆看著皺眉、痛苦的裴柱現。

 

細微的顫抖、因高溫而發紅的臉頰、緊蹙的雙眉和無意識微噘的嘴唇,此刻正無聲的呢喃著什麼——有人會連生病都這麼漂亮的嗎?

 

說實話,孫勝完是第一次這麼長時間的盯著裴柱現看。看得愣了神、自己都紅了臉。

她知道裴柱現漂亮,可還是低估了。

 

若她不是正躺在對面那張床上,孫勝完很難相信有這麼美麗的人。

天神當初在創造她時,大概打翻了一整杯的完美吧。

 

「熱…...」裴柱現皺眉,雙手要拉開被子,她臉上汗涔涔的。

 

孫勝完替她蓋了回去,然後到浴室打一盆熱水想替她擦汗。

濕熱的毛巾輕觸她的臉龐,孫勝完專心致志地擦拭,連頸肩都替她擦乾;但裴柱現還是在喊熱。

 

「出點汗就好了。」孫勝完安慰道。

 

被團團裹住的人紅著眼眶,有點委屈又難受的瞇著眼。

 

「可是衣服溼溼的感覺不舒服......」裴柱現扒了兩下衣領,大片雪白的鎖骨若隱若現。

孫勝完撇過眼,深吸了一口氣。

 

「那幫妳換一件衣服嗎?」她問,試圖不帶有任何意思的。

 

裴柱現淡淡看了她一眼,她就默默到裴柱現的衣櫃裡翻出一件紅色毛衣,看起來挺保暖的。

 

「自己穿。」孫勝完將毛衣遞給她,剩下的真的不方便再多做了。

 

雖然她自己力圖鎮靜、將裴柱現當作一個需要照顧的病人看待,卻還是有點害羞、想躲避這尷尬的情況。

背對她打開自己的電腦開始上網、做作業,等告一段落後裴柱現已經又睡著了。孫勝完又伸出手去探量她的體溫,似乎降了一點。

 

撐著頭在床邊靜靜看她,現在的裴柱現和傳聞中的那個樣子判若兩人,天差地別。

就只是個需要人照顧的女孩子。一點也不強勢,一點也不冷漠。

如果就只是這樣乖巧的樣子的話,孫勝完很快便在心裡原諒裴柱現以往的無禮。

說實在話,裴柱現真的很討喜,她也很喜歡她。只是不想讓她知道而已,否則那個人該又驕傲起來。

 

看了許久,她才繼續做自己的事,時間到了便關燈睡覺,讓室內落入黑暗之中。

 

隔天那個生病室友看起來好了許多,燒也退了,甚至還能跟孫勝完講一兩句玩笑話。

 

「妳的課表這麼滿,每天都有課?」看著又要七早八早出門的孫勝完,裴柱現問。

 

「課都集中在上午,下午的時間都是去練習室。」孫勝完穿好馬丁鞋後揮揮手,「冰箱裡有粥,我買了三種口味,看妳想吃哪種;加熱方法還記得吧?我走了。」

 

 

孫勝完關上門後才覺得自己廢話很多,像個老媽子一樣愛嘮叨。

不過沒辦法,她常常被康瑟琪嫌棄話太多,該說的時候不說話,不該說的時候拚命地講。

 

她一整天都待在外頭,忙得不可開交,回到宿舍已經是晚上了,本以為裴柱現還繼續待在床上,結果房間裡空無一人。

孫勝完愣了一下,便習慣性地聳聳肩。算了,關她什麼事?

裴柱現不在房間裡才是正常。

 

 

她沒有義務要告知孫勝完她的去向,甚至孫勝完也不覺得她們是朋友。

其實室友不一定會成為朋友的,這只是個人選擇;而她雖然並不抗拒交新朋友,但說真的也不強求。

大學的社交圈已經不能用高中的標準去看待了,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也不再那樣單純;光是體認到這點並放下,她就挺驕傲自己是個成熟的人。

 

無論裴柱現會不會把她當朋友,她還是會一如往常地為她做一些事。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

 

她打開電腦敲打了一陣子後,開始拿吉他練習寫歌,然後又開著midi做一些混音,自己玩了一陣子後便去洗澡,十一點準時關燈,只留下玄關一盞照明。

 

裴柱現還沒回來。

沒關係,隔天早上就又可以看見她了。

 

她想著她,慢慢的睡著了。

 

 

隔天,孫勝完一睜眼便下意識地看向對面——裴柱現如往常那般睡著。

心裡也不知道為什麼鬆了一口氣,她到浴室去,發現沒有什麼嘔吐過的痕跡,心情又覺得更好了。

 

出門時裴柱現還是沒有要醒來的意思,孫勝完想了一下便留了紙條在冰箱上,接著便出門了。

她的作息很正常,每天的日程都差不多;不曾翹過課,團練也沒遲到過;她的大學生活還規律的像是高中一樣。

 

所以說那時候和裴柱現在通識課上有說有笑的,大概驚嚇了不少人吧。

 

朋友圈也有好些人好奇她們怎麼認識的,孫勝完只無辜的說她們是室友,再次驚嚇眾人。

 

怎麼能忍到期中才告訴大家呢?

 

這又不是什麼大事,只要住宿舍就一定會有室友啊。她記得自己那時挺不以為然的。

 

 

 

不過在到酒吧表演那天晚上,當她站在舞台上看著裴柱現向她走來、而每個人都自動讓出一條路給她時,她才覺得自己好像還是低估了裴柱現。

 

那個女人不同於宿舍裡嫻靜的模樣,畫著全妝、漂亮得無懈可擊;眉毛微微挑起,像是困惑於她的出現,卻又可愛的給了個微笑。

孫勝完啞口無言的望著已經擠到最前頭的那位室友,突然有些沒來由的緊張。

 

康瑟琪在一旁偷偷推了她,用眼神說:我早說過這裡是她的地盤。

 

孫勝完聳聳肩,不置可否。康瑟琪又問:緊張嗎?

 

她搖搖頭,現在已經平息下去,其實也沒什麼。

 

 

孫勝完湊到立架前測試了幾聲,接著和台下的觀眾打招呼。

 

「謝謝各位今晚的到來。」她害羞地笑了一下,「大家都吃過飯了嗎?」

 

有些人尖叫拍手,更有些人不斷叫著她的名字,她都一一回應了。

接著又說了幾句話,表演就正式開始;作為新加入的主唱和吉他手兼詞曲創作,她一直對自己的表演有很大的要求。

 

所以與其說緊張,其實是更享受了吧,有好幾個瞬間她幾乎是恍惚地望著台下觀眾,深深的沉入氛圍中,迷幻而精彩。

她對那些看不真切的人們一一拋射媚眼,下一瞬卻又唱著深情的歌;她和康瑟琪互相玩鬧,頭靠著頭較量著吉他;她們製造了一個漂亮的夜晚。

 

而直到謝幕以後身體才顯得疲累,孫勝完癱坐在沙發上,回想剛剛的演出還有哪裡做得不夠好。

她想得太入神了,連裴柱現已經來到面前也渾然不覺;而直到看見這位女神時,她才發覺方才好像都沒怎麼看她。

孫勝完站了起來,對她微笑,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裴柱現只穿著黑色的小馬甲,滑潤的肩頭和手臂一覽無遺,搭配皮褲和長靴,硬是高了孫勝完幾分。

 

雖然是她來找孫勝完的,卻也淡淡的沒說話;後者不解的歪歪頭,半晌才擠出一句:「怎麼了?」

 

只是想說,剛剛的表演很棒。」裴柱現眨著娃娃般的雙眼,「妳怎麼沒告訴我今晚表演?」

 

「嗯?」孫勝完想了想,「我以為妳對這些不感興趣。」

 

「我是。」裴柱現靠近了一點,她看見那潔白的手臂上因為寒冷而豎起的一點一點。

 

「可我以為妳至少會禮貌性的邀請我基於室友的關係。」

 

「那真是——抱歉,我疏忽了。」孫勝完不以為意地回望裴柱現那冰冷的面龐,隨手便將自己的外套蓋在她肩上。「我猜妳不是來跟我說這些的。」

 

裴柱現笑了一下,將附著她味道的外套攏了攏。

 

「走吧,請妳喝酒。」孫勝完也笑了。

 

她覺得這是她們最靠近的時刻。

 

兩個人都是矚目焦點——一個是剛要紅起的樂團主唱,一個是公認女神;她們在同一個畫面下看起來是如此賞心悅目,如此自然而美麗。

 

孫勝完作為一個暖女,對粉絲的要求一向來者不拒,無論是簽名、握手、拍照甚至是擁抱,她都微笑著照做,有酒也不推拒。

不過,她其實不太能喝。

 

第五杯雞尾酒下去時,她就已經快要神智不清了,而在那種時候竟還不忘看時間,然後和裴柱現道別。

 

「妳要回去了?」她聽見裴柱現的聲音,只是有些不真切,像回音一樣。

 

努力撐著眼,抬起嘴角,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清醒:「嗯,我喝醉了,要回家。妳可以繼續,失陪了。」

 

接著她轉頭大叫康瑟琪的名字。

只是叫了幾聲後立刻被一隻冰涼的手摀住嘴,她嚇了一跳,隨後而來的是裴柱現身上的香氣。

 

「我帶妳回家。」她又聽見裴柱現的聲音。

 

「不、不,我找瑟琪就可以了妳、妳繼續啊,妳應該還沒玩夠吧?才十二點——」孫勝完低垂著頭,覺得酒意全數襲上臉龐,連帶說話都不利索了。

 

她沒有看見裴柱現那鐵青和不滿的臉,只是自顧自地繼續喊康瑟琪的名字,而後又落入了一片昏沉之中。

 

 

她很少會這樣放縱,但因為今晚是特別的夜晚,所以一腦熱就多喝了幾杯;可當宿醉像鬼魅一樣陰魂不散時,她又後悔了。

孫勝完閉著眼呻吟幾聲,接著撐起身體,恍惚中卻還能感覺到自己的床上好像躺著別的東西。

 

有點擠。她疑惑地睜開眼,裴柱現那乾淨的睡臉赫然出現,墨色長髮還纏繞在肩頭上。

 

孫勝完像個失智患者一樣張開大嘴,不可思議的瞪視著那應該躺在對面的女人、接著又驚慌地看著自己的裸體。

 

等等,到底——她從未像現在一樣絞盡腦汁的想回憶起昨晚的事。

 

糾結得臉色都煞白了,還是想不起回宿舍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裴柱現在此刻慢慢醒轉,她立刻用毯子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

 

孫勝完很害怕裴柱現一開口就坐實了她們有可能瘋狂一夜這件事,這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她也很難接受。

縱然、她不是沒想過。

 

裴柱現只是睜開了眼,卻沒有馬上坐起身,身體依舊藏在棉被裡,兔子般的雙眼看得孫勝完都想跳床逃跑了。

 

「都忘了嗎?」裴柱現促狹的聲音在耳邊炸開,她窘迫的貼緊了牆,抓著毯子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我......妳、妳......」她被嚇得連一句話都說不清楚。

 

「妳在緊張什麼?」裴柱現歪著頭,天真的就像個小女孩一樣。

 

「沒、沒事吧,我是說、呃我們昨天應該、什麼也沒做......?」孫勝完快哭了,她不想被誤會是那種會酒後亂性的人啊!

 

「妳可以跟女生做嗎?」裴柱現卻抓到奇怪的重點,語氣無比認真的問著。

 

孫勝完瞬時臉色煞白,下唇都快咬出血了。

她實在不懂為什麼裴柱現好像很愛提到這件事。怎麼,難道不可以嗎?!

 

……開玩笑的,昨天妳睡得跟死人沒兩樣,我只能替妳脫了衣服;然後我太累了乾脆就睡在旁邊了。」裴柱現坐起身,她穿著整齊的睡衣,神情又回到平時那樣淡淡的。

 

「呃、謝謝......」孫勝完現在說什麼都很尷尬,只能道謝。

 

「不會喝酒的話就不要喝那麼多啊,逞什麼強。」裴柱現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她又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躲開。

 

裴柱現的手停在空中,接著慢慢的縮回去,神情變得更加冷淡了。

 

「抱歉,給妳添麻煩了。」她紅著臉,無暇顧及裴柱現身旁突然冷掉的空氣,她還在懊惱昨夜自己的失態。

 

「我記得我離開前有叫瑟琪......」孫勝完努力回想昨天的片段,「她難道沒幫忙嗎?」

 

裴柱現沒回答她,掀開被子就逕自下床去梳洗了。

 

 

那幾天,孫勝完只要看見裴柱現就沒來由的尷尬。

而又像是要和她作對似的,令她尷尬的室友竟罕見的一直待在宿舍裡,晚上也沒出去。

 

可這還不是最尷尬的,最尷尬的是裴柱現一句話都不說,把她當作空氣。

 

孫勝完左思右想了許久,才覺得自己可能、應該、有做錯什麼事,那天晚上。

可是又真的想不起來,道歉也不知道怎麼說,更不知道裴柱現在生什麼氣。

 

一邊不安懊惱、一邊又是忙碌的生活,孫勝完甚至挫敗的想著算了,就這樣吧。

 

到了下次表演的時間,依舊是同樣的酒吧;孫勝完前一天練團練到快半夜,回宿舍時裴柱現正坐在床上看影集。

她小心翼翼地關上門、掛好外套,有些踟躕的來回走了幾步後,終於鼓起勇氣向裴柱現搭話。

 

「那個,明天在同樣的地方表演。」孫勝完搓著手,居然流了汗。

 

裴柱現抬頭望了她一眼,默不作聲。

 

「嗯,就、告訴妳一聲......啊,票......」孫勝完從外套裡掏出一張門票,猶豫地握在手裡。

 

裴柱現依舊維持剛才的姿勢看著她,帶著圓框眼鏡,看起來就不像平時那樣冷若冰霜了,但孫勝完還是很慫。

 

——妳明天不准喝酒。」半晌,裴柱現小聲地說著。然後偏過頭:「我不想再扛著妳回來了。」

 

「好。」孫勝完認真的答應,然後把票遞給裴柱現。

 

 

她接過,然後才對她勾起若有似無的微笑。

 

 

孫勝完終於鬆了一口氣。

 

 

不得不說她在意裴柱現的程度與日俱增,竟然到了能左右心情的地步。

但感情要怎麼說得準呢?本來就不能隨心所欲。

 

她睡覺前不斷在反省這件事,她想她是對那位室友太好了。

 

縱然孫勝完覺得自己對她帶有愧疚或許是因為那樣的愧疚、所以不自覺地更加在意。

 

......有時候會夢到裴柱現。裴柱現在夢裡總是被她惹得哭泣、像隻雙眼通紅的小兔子般蜷縮。

 

她有時候記得自己做了什麼,有時候不記得;但她想應該都、不太好。

 

那些夢總讓她臉紅心跳,可是早上醒來又要繼續裝作冷靜理性的孫勝完。

 

甚至連靠近都開始怯步。她太害怕被區分在「有目的的人」那一塊。

 

她是,她也不是。

 

 

喜歡裴柱現這件事到底要怎麼避免?要如何控制?要怎麼抵抗那不由自主地沉淪?

孫勝完也只是一般人而已。

 

 

隔天傍晚她就先到酒吧去準備了。她們彩排了一遍,康瑟琪上場前喝了一點酒,氣色紅潤,嗓子狀況也不錯。

孫勝完則是繼續默背歌詞,她又多寫了一首歌作為今天的驚喜;上次的人氣還不錯,現在走在路上都會有人和她打招呼、甚至是要求拍照。所以她現在盡量都把康瑟琪推出去擋。

 

時間到了她們就自然地上台,準備期間還跟台下的粉絲聊了幾句;這是康瑟琪教她的,聊天的話就比較不緊張了。

孫勝完看著這次低調坐在遠方吧台的裴柱現,朝她笑了笑。她不確定裴柱現看見了沒,因為她沒戴隱形眼鏡。

 

或許、就當做有吧。

 

七首歌的時間,她們這次依舊玩得很開心,觀眾比上次更加熱情的感覺,甚至還有人丟玩偶到台上。孫勝完都一一撿了起來,有一些一看就知道是給康瑟琪的便遞給她。

下台之後她便解開束起的長髮,累得癱坐在沙發上。

 

然後裴柱現又來了。孫勝完笑得很開心,這似曾相識的既視感,就好像無論幾次,裴柱現都會到來的。

 

「今天坐那麼遠,聽得見嗎?」孫勝完站起身,低頭看著室友。

她發現今天的裴柱現穿得並不似以往火辣,只是普通的絲質襯衫和長褲,連高跟鞋都沒穿,看來一派休閒。

 

「妳嗓門那麼大,怎麼可能聽不見。」裴柱現心情也不錯似的開著玩笑。「走吧。」

 

「嗯?去哪?」孫勝完歪著頭。

 

「回宿舍啊。」裴柱現自然地勾起她的手,讓她嚇了一跳。

 

「這麼早?」她忍著沒有縮開,低頭去看錶以免被發現自己的尷尬。

 

「妳還不想回去嗎?」裴柱現嘟著嘴,開始無意識地撒嬌,「可是妳昨天答應我不喝酒的!」

 

「不喝酒......但還不想那麼早回去。」孫勝完難得任性地搖頭。

 

「那妳想繼續待著嗎?」裴柱現問。

 

 

孫勝完糾結的想了許久,最後還是決定回宿舍。

她想不出更好的去處了。

 

 

而且裴柱現是第一次和她一起回宿舍吧?孫勝完想。兩個人都清醒的,像普通朋友一樣走回去。

裴柱現身上沾著水果酒的氣味,她不滿的撇撇嘴;為什麼裴柱現就能喝酒?

 

「我酒量比妳好。」她得意的說。

 

孫勝完看著她們在路燈下交錯、拉長的影子,又去看看裴柱現的臉。身旁的人自然地勾上她的手掌。

一向冷淡如冬日冰霜的人,今天心情似乎有點太好。

她是想問,卻又擔心會不會被這女人曲解意思噢,妳是說我平常心情看起來不好嗎?她有預感最後就會變成這樣,然後被噎的啞口無言。

 

於是她乾脆什麼也不問,只回應她的接觸,交握的手隱約感觸到她一直戴著的那只戒。

 

「很漂亮的戒指。」孫勝完試圖找話題。

 

「謝謝,去歐洲的時候買的。」裴柱現說。

 

她們開始聊起各自旅遊過的國家,互相交換一些經驗,那幾十分鐘的路就這樣被打發了。

 

還好,孫勝完覺得沒有尷尬,只要將注意力轉移到話題上,她就能忽視裴柱現身上過於濃烈的香氣、和那漂亮得無可言喻的臉龐。

即便她還是覺得太熱了。

 

 

回到宿舍後她讓裴柱現先洗澡,自己則是忙著回覆訊息——康瑟琪正在轟炸她為什麼表演完馬上就跑走,明明約了聚會!

 

她無奈地摸摸後腦勺。真的忘了。但無論如何也不能承認是因為裴柱現才忘記的。

和康瑟琪道歉外加另請客一頓後總算被放過了,她丟下手機,仰著頭發呆。

 

 

腦海裡全是正在浴室裡沖澡的那個人。

想起這幾天的種種,她時好時壞的脾氣,那不苟言笑卻又莫名可愛的表情,以及總有意無意的試探自己的性傾向——她是說,裴柱現似乎有些執著要問個明白。

不禁開始覺得奇怪,為什麼一面要這樣,一面又表現得像個深櫃似的。

 

孫勝完皺著眉,非常努力地回想記得哪個人說過,裴柱現好像有個男朋友。

她們沒有聊過這方面的事。對孫勝完來說這種私人隱私她是絕對不會主動提起;而裴柱現......她總對她敷衍過去就算了。

 

甚至她覺得自己對裴柱現的包容不斷在擴大。對她,自己的底線似乎就一再退讓。

 

但心裡又小聲警告自己不應該這樣。她不應該對裴柱現有幻想,不應該為了她而改變原則,不應該以為什麼也不做、裴柱現就會愛上她一樣。

 

想到這裡,孫勝完就頹喪的癱進椅子內,整個人像沒了骨頭似的。

可要她承認喜歡裴柱現又很困難。那麼多人喜歡她,怎麼可能輪的到自己呢?

 

何況她應當是有男友的人。

光是性別,大概就是一大障礙了吧。

而她明白自己可能無法承受看見裴柱現臉上可能表露出的厭惡她發誓她絕對會馬上搬出宿舍,永遠不和她往來。

與其被討厭,不如先主動離開還比較好。

 

孫勝完疲憊的揉著臉頰,再睜開眼時被突然出現的那個人嚇了一跳。

 

「妳的表情好奇怪。」裴柱現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她,伸出手想探上她的額頭。「不舒服嗎?」

 

孫勝完站起身躲開她的觸碰,語氣試圖像往常一樣:「沒有啦,有點累而已。」

 

她看見裴柱現一瞬而過的僵直和漸漸沉下的臉,心虛的摸摸臉頰便逕自去洗澡了。

 

 

 

那可是裴柱現。能讓任何人臣服、只要一個眼神就有前仆後繼的信徒應聲拜倒的裴柱現。

那可是裴柱現。孫勝完覺得自己甚至不能主動去觸碰,否則就會像Aurora一樣被刺傷、陷入永遠的沉睡。

 

 

 

她只能隱藏自己,繼續對她好、照顧她,讓她理所當然的拿走自己的愛。

 

就算,她可能從未注意過。

 

 

 

 

 

 

 

 

 

 

 

 


算是個突發更新~

 

我本來想把so good分類到PAB裡面,但因為多加了這一篇,又覺得很糾結了......

PAB三部曲都是以專輯歌名命的,但too good不是呃呃呃

是Drake的歌,有興趣的人可以去找來聽看看,cover的也不錯

 

最後算是......爛尾吧(靠北

但很久沒用這種結尾,其實我滿爽的哈哈哈哈哈

本來說會有R,但太難進展到那裡所以先砍掉了,有機會的話再寫......

 

剛剛看了看日期,一年又快過去了呢,真的好快喔......

2018也是咻咻咻,好像發生了很多事又好像什麼也沒發生般的過去了

自從我開始追星後就覺得時間飛逝,都用貝貝的回歸期來記時間的wwww

明年也會繼續喜歡貝貝,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arrow
arrow

    Station - 小行星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4)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