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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到達赫芬帕夫時我才真正從恍惚中醒來。有些不記得這幾天的路途是怎麼過的了,但或許愈接近目的我就愈焦慮。

 

我感覺到多年來的心願快要實現了,甚至做了許多預知夢。

李家在赫芬帕夫是顯赫貴族,這一點在隨著馬車到達山莊內大抵就能確定了。

從入口遠遠望去,古堡像是嵌在山壁內一樣,冷硬,又豪氣;有些當季的花已經盛開,沿著平坦大道綻放;在金碧輝煌的大門前停了好幾部轎車,全都是我從未看過的最新款式;我不知道是不是每個貴族都這樣,喜歡收集大理石雕像?至少古堡內的每個角落幾乎都放滿了石雕,大廳內就有奧林帕斯的十二主神。

 

其他同行的大小姐早已先回到各自的莊園內,於是只剩下我和李宣美、以及一些隨行的下人。

雖然對於這樣的景象和實力看到異常震驚,但我不能表現出來,這樣就太寒酸了。

禮貌性地稱讚了幾句,我便隨著女傭到客房去了。

 

晚餐的時候女傭又來帶我去餐廳。因為李宣美剛回到山莊內,主家長老便舉辦了個小餐會,算是歡迎這個小女回家;聽說平時是分開用餐的,只有重要的時候才會聚在一起。

 

「這裡很多人嗎?」我問。

 

「整個家族、光是住在這裡還沒分家的就有一百多人呢。」女傭小聲地告訴我。

 

——李宣美不是個簡單的人啊。我想著。那為什麼總是裝的一副無害的樣子呢?

 

大概繞了十分鐘左右,我總算到了主廳,一同用餐的其他人稀稀落落的已經落座,我看見李宣美坐在主位旁邊,向我招手。

 

「還可以嗎?」她問。

 

我莞爾一笑算作回答。又低聲聊了一些話,期間有一些人過來好奇地打量著我。

後來女傭又私下告訴我,李宣美其實很少帶客人回家的,更遑論住下。

 

她的貴婦朋友們一般也都在赫芬帕夫內,離不遠;這次的交流會算是她第一次出遠門吧。

過不久李家的長老便出現了,是個挺拔的中年人樣,但似乎已經六七十歲了。保養得很好,看不出實際年齡。

 

他原本冷淡的神情在看見李宣美後便笑了起來,開心地迎向她;其他人紛紛從座位上站起。

 

 

「這位是?」長老和她寒暄過後便看向我。

 

「爺爺,這是我去交流會時認識的一位朋友,很有學問,因為正在找一位故人,我就邀請她來家裡了。」李宣美開心的說。

 

「您好,我是姜瑟琪。」我微微敬了個禮,自我介紹過後便安靜的微笑。

 

他對我似乎沒什麼興趣,打過招呼後便開始用餐。

餐桌上並不是聊得很熱烈,不過氣氛不算尷尬。我也知道像這種大家族不是每個人都很齊心協力的,甚至不是每個親戚都會互相認識的那種。

但就觀察來看,眾人至少都是服從長老的。

必要時我就回應個兩句,剩下的時間就多多觀察和傾聽每個人的對話;兩個小時後這場晚餐才算結束,大家紛紛離席。

李宣美多留了一會和她爺爺敘舊,我本來想禮貌告辭,她卻拉著我不放。

 

「對了,爺爺妳知道Dr.Bae這位醫生嗎?」李宣美在某個適當的點插入,「據說在心理學和兒童行為很有研究的人,我讀過她的論文,很想見她一面跟她討論看看。」

 

「宣美啊,妳不是說結婚後就不當醫生了嗎?」長老的眉頭蹙起,「還研究這些幹嘛?」

 

「呃,我只是想多認識一個朋友,婚後有了孩子的話也許還能幫上忙啊。」

 

……」他還是不太認同的樣子。

 

「不瞞您說,Dr.Bae正是我要找的一位老朋友,只是已經失聯很久,所以才會請李小姐幫這個忙的。」我終於忍不住,站了起來。「我很欣賞宣美小姐的個性,一路上也交流了許多;當然我知道這個請求或許很勉強,不過宣美小姐是我離鄉後交往的第一位朋友,我很感謝她的幫牤。」

 

正想繼續說下去,但她拉著我,對我搖頭。

 

「這樣啊,既然是宣美的朋友,這個忙當然要幫了。」長老終於緩和下臉,「我會請人幫忙的。請妳放心。」

 

「謝謝。」我微微鞠躬。

 

離開主廳後我們來到後花園,今晚沒有月亮,但噴水池和繁花就足夠構成一幅美景。

 

我們沿著小道散著步,沒有聊什麼特別的,可能是因為我有點想不起來了。

事實上我現在最在意的就是那個變態和承歡的消息,對於其他事反而沒怎麼注意。

不過對於長老反對李宣美當醫生我還挺訝異的,原本以為醫生是家族傳承,今天才知道原來她爺爺是將軍出身。

 

 

「嗯......爺爺是個傳統的人,他不喜歡女性出去工作。」李宣美的語氣有些落寞,「所以我和他約定好婚後就待在家裡相夫教子。辭去醫生的工作。」

 

……不過平常在哪家醫院上班呢?」我隨便想了個話題岔開。

 

「在市立聯合醫院。妳有興趣參觀嗎?我明天可以帶妳去看看。」她又突然興奮起來。

 

「明天會不會太快了?我還想好好參觀一下山莊呢。」我微笑著婉拒了邀請,接著便慢慢走回去。「那我安排管家跟著妳吧?」

 

「唔,不用了,」我想了想,「今天來接我的那位女傭就很好,她應該對這裡很熟了吧。」

 

「那我再安排。」李宣美說,「要不是明天我得去上班,我就可以陪著妳了。」

 

「妳得好好珍惜上班的日子啊。」我笑著拍拍她。

 

她陪我走到我的房間門口,道聲晚安便回去了。我則是洗個澡,繼續研讀Dr.Bae的論文。

 

說實話,心理學並不是我的專長,雖然交流會時聽了好幾場的演講也略懂了一些皮毛,但像這樣專業的篇論還是太艱澀了。不過我還是想辦法繼續讀下去。

 

 

隔天一早我用過送來的早點後,便一個人在花園中散步,思考接下來的計劃。

正巧遇見長老騎著馬要去打獵,他看見我便禮貌性地問我要不要同遊。或許以為我不會騎馬,倒有點譏諷的意思。

我答應下來,並俐落的翻上馬背,討要了一支獵槍。

 

 

「我的父親也喜歡打獵,教過我一些技巧。」我說。

 

他看起來有些錯愕,不過很快的便帶著我鑽進山內。這個地帶我並不熟,不過我答應一同打獵的真正意思是想拉近關係,好得到更多的資源與消息。

這個老人深不可測,很難知道他在想什麼,必須多接觸才行。

 

一路上氣氛倒也不肅穆,雖然他是個嚴謹的人,卻意外的不難相處;聊起打獵的一些趣事他便說得很開心。

我抓到了一些點和他暢聊;圍捕一頭野鹿時因為我的判斷所以輕鬆地抓到了;他看起來對我很滿意。

在西城的那段日子和各式各樣的人相處後學到的最大技巧竟是人際關係,我覺得有點諷刺。

 

 

熟練的將鹿腿綁上木棍,由幾個壯丁抬下山去,我們則是騎著馬慢慢地走。

回到古堡時時間已經接近中午,長老下令將獵物抬到廚房當作午餐,並邀請我一同用餐;我答應後便先回到房間內洗個澡、換身衣服。

 

我還真希望他等等就會告訴我他已經找到那個變態了。

不過我也知道這種事情急不來,畢竟那個變態是這麼的謹慎而難以看清的人,她要是個簡單的人絕不會消失得這麼徹底的。

 

但我要抓到她。一定要。

 

多年來支撐著我活下去的理由不知何時早已不是家庭、不是朋友、不是承歡,而是如黑洞般深而壓迫的仇恨了。

我早已在深淵底部,早已成為深淵的一部分、成為爛泥。我都知道。

 

我不在意。

 

人總是需要利用各種理由活著的,無論是誰都一樣。

我不介意成為和她一樣的惡人,只要能殺了她,我什麼都不會在意。

 

唯一讓我心裡會抽痛的,大概只有藝琳了。

 

不過並不後悔,因為我無法控制實驗品的情感,這是我最終得到的結論。

 

 

就像我無法控制她帶走了承歡。但我可以奪回來。

 

 

恍神間,浴室門被敲響,我才發現時間過了太久。回應了幾句後便匆匆換上衣服,頭髮還微濕的披在身後。

 

新鮮的鹿肉被做成燒烤,各種部位都被充分利用了,大骨拿來熬湯,還放入了一些內臟。

這頓飯吃得很愉快,我和長老持續聊著一些關於打獵、戰爭的話題。

 

下午我便到市中心晃了晃,他配給我一輛馬車和一個傭人,心情看起來很愉快。

不過逛了一下午,除了品嚐當地有名的甜點以外並沒有額外花費什麼,因為並沒有多餘的錢;結果長老知道後便說全部由他來付錢,我只儘管拿想要的東西。

 

「哎呀,多不好意思,其實我不太喜歡花錢的。」我婉拒,「真的很謝謝您的好意,不過若說我真的想要的東西,我只希望離開前有一把槍能防身就好了。」

 

「那有什麼問題,別的還真沒有,槍和子彈我最多!」長老豪氣地拍拍我的肩膀,「到時候我會給妳一把好槍的,一個女孩子在路上是很危險的。」

 

「謝謝您。」

 

李宣美回來的時候很訝異我和長老居然已經熟識了,更訝異她那嚴謹肅穆的爺爺居然罕見的如此賞識一個人。

 

共用過晚餐後我和李宣美便到前院走走,她說這個週末未婚夫將要來訪,不過看起來並不是特別興奮。

 

她好像不太喜歡她要嫁的人,也許是因為那是家族的安排。

 

不過我並沒有特別詢問,那不關我的事。我寧願聊一些更膚淺的話題,或是聊文學、詩,甚至於她工作上的趣事,這些無關緊要又不深入、不用負責的話題。

就算她想要對我說一些心事,我也無法給什麼建議,最多就是點頭;偶爾她會將頭靠在我的肩上,甚至靠入我懷裡,但仍然無法有更好的回應。

 

 

 

 

在這裡的日子還算平靜,每天都能找到新的事情來做;我和長老學習了西洋棋。很久以前承歡教過我的,只是我忘了。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這樣遺忘了。是因為那些回憶都太過美好了嗎?不知道。

但一碰到棋子時,心中有什麼難以平息的情感,衝擊著我的眼眶。

 

 

——瑟琪啊,妳又輸了。下次要帶軟糖來喔。

 

——瑟琪,保護王才是最重要的事啊!

 

——瑟琪、瑟琪......

 

 

都已經硬得無法挽回的心彷彿又被動搖了。

承歡那麼聰明的人,為什麼會不懂我呢?

 

——我是為了下一次能帶軟糖給妳啊。

 

 

輸了一局後,我便藉故回到房間休息。我怕我會忍不住眼淚。

 

許久沒有過色彩的世界彷彿又鮮明起來,突然憶起好多事。

我刻意忘記的、故意遺失的那些,飛快的掀起、衝撞我的海馬迴。

 

抱著疼痛不已的頭躺到床上去。緊閉雙眼,忍住想嘔吐的衝動。

 

對了,我最後見到承歡是什麼畫面......

 

——她說她討厭我,討厭我把她和洙泫姊姊的秘密說出去,把我趕了出去。

 

我記得我在街上徘徊了許久,縱然我認為我並沒有做錯什麼事,但還是傷了她。

 

那幾天很難捱,我想著要去道歉,卻不知道那天是我們的最後一次見面。

承歡突如其來的消失了。

 

 

很後面我才知道她又被洙泫姊姊帶走了。

 

全鎮的人都在驚訝於兇手竟然就是Dr.Irene,只有我發瘋似的詢問承歡去哪了。

 

她到底又去哪了?

 

為什麼沒有人關心她的所蹤,為什麼全部都在談論醫生?

 

 

然後、再然後,連承歡的爸媽都放棄了。他們不再相信承歡會回來。

只有我還像個傻瓜一樣懷抱希望,如燈塔上的守望者一般翹首盼望。

 

 

她究竟在哪裡漂泊呢?是不是只要我努力找,就可以真正的拯救她?

 

——都是我的錯。

 

 

我閉著眼,淚水不斷滑落,沾濕了這高級的羽絨枕;我忘了現在在哪,只想回到過去的時光。

忽然有一陣馨香傳來,還不等我反應,一雙柔荑溫柔的捧著我,那麼溫暖。

 

掙扎的睜開眼,李宣美正擔心地望著我。她抿著唇,不發一語。

她那捲翹的睫毛微微顫動,目光像夜裡的燈火一樣,溫和而不侵略;蒼白的臉龐似乎有點疲憊,卻又顯得眷戀。

 

我看著她,她看著我。

 

一個突如其來的感覺浮現在腦海中:她難道和藝琳是一樣的嗎?

那預感愈發強烈,甚至到她在低下頭吻著我時,我還無法動彈。

那柔軟得像糖一樣的觸感,竟讓我無法反應。

 

迷迷糊糊的,隨著時間和她的動作,恐懼像利刃一樣不斷刺著我的背。

——不,不要。

 

 

我用力地推開李宣美,她跌坐在地上,一臉的不可置信。

 

「妳在——做什麼?」我喘著氣,頭暈目眩的險些又倒在床上。

 

她低下頭,沒有為剛剛的行為作解釋,或許她自己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吧。

好一段時間,這房間內一直維持著這樣詭異的氣氛:她站在床邊失神般的看著我,我則是躺在床上,頭依然疼痛。

 

——妳知道我的意思。妳也是一樣的吧?」

 

「一樣是什麼意思?」我不解地搖頭。

 

「一樣喜歡女人。」她說。

 

「不、我不——」我搖頭想否認,眼淚卻拚命地滑落。

 

「這沒有關係,承認沒什麼好羞恥的。」李宣美坐在我身旁,張開雙臂擁抱我。「我希望妳跟我有同樣的心意。」

 

我瘋狂地搖頭,想嘔吐的衝動快要壓抑不住;我衝到浴室去乾嘔了很久。

 

「我不是......不是......我只是想把她找回來、履行我的承諾......

 

 

我從來沒有深究過我對承歡的執著究竟是為什麼。

 

沒想過原來情感可以如此之複雜,卻又統統能被簡化成一個字。

 

原本想著那是對她的歉疚,一直覺得她會被帶走是我的錯;卻沒想過我可能早已愛上她。

 

可意識到這份情感讓我又變成脆弱的姜瑟琪,彷彿回到十五年前那個無助的小女孩一樣,徬徨而不知所措。

 

所以、我沒有愛她。我只是想要實現當初對她說的,我會拯救她。

 

讓我先解決掉仇恨,然後再來思考我和承歡之間的關係。

 

強制讓自己冷靜下來,扶著牆一點一點爬起,再站起來的時候我已經又是那個不苟言笑的姜瑟琪了。

 

「抱歉,今天不太舒服,讓妳擔心了。」我對站在浴室外的李宣美說,雙眼直視著她。

 

「妳......

 

「宣美小姐,妳是已經有未婚夫的人,請不要再做這樣的事。我會忘記今晚發生過的,也請妳專心在過不久的婚禮上吧。」我打斷她想說的話,打開房門請她出去。

 

「是因為那個人嗎?妳在找的那位朋友?」她離開前不甘心地回過頭追問。

 

我笑著搖搖頭。

 

 

 

 

 

 

 

 

 

 

 

 

 

 

 

 


本來想說有時間要多寫一點特別的,但目前看來我是沒時間QQQQ

還在適應新工作,只要上班就覺得好累,乾,真的是辛苦錢QQQQ

所以就先放已經寫好的這一章吧

 

講到RBB,突然想到我在PAB時候就有想一個魔女設定,因為看了美國恐怖故事第三季www

雖然到後面不知道在演啥小,但人設本身滿有魅力的,本來想說要試試看,結果就這樣給忘了www

趁著這次回歸想挑戰看看!

 

希望下一章可以完結,希望我會記得說說對Kingdom Come的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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