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數多注意/完/沒有R18因為寫不完(靠北
Too Good
孫勝完的確不喜歡裴柱現那種若有似無的諷刺。
她可以忍讓,可以不抱怨室友總是在半夜時吵醒她;可以在早晨醒來時替她收拾散亂一地的衣服和高跟鞋;可以將她昨夜吐得亂七八糟的浴室刷洗乾淨,然後得不到當事人的一句感謝;那些都沒關係。
她可以在她經痛時照顧她,替她買巧克力和止痛藥;她可以關心她,適時地和她聊聊天,只因為有時候她看起來太寂寞了。
她可以在自己繁忙的生活裡再多塞入一項名為「照顧裴柱現」的日程,甚至可以不介意她有時候無禮的舉動。
可是不代表她沒有底線——她最不喜歡被探究感情生活。
而裴柱現那樣的方式恰巧又是她最討厭的那種。
玩笑、嘲弄、意有所指的語氣。
孫勝完深吸了一口氣,想起剛剛的事還是覺得很煩躁。她感覺到自己不被受尊重。
是,她喜歡同性,也交往過一兩個。
可那並不是一定要公開的事,她對感情生活很低調,很保密,尤其知道這個社會是怎麼看待同性戀的,她一直都很謹慎。
不如說此刻她就像是一隻被踩著尾巴的貓好了。
「妳幹嘛?」康瑟琪不明所以地看著她,「表情不太好?」
「沒什麼。」孫勝完嘆了口氣,其實不用這麼大驚小怪但就是忍不住,「去練團吧,下午都沒課。」
「好,妳會緊張嗎?」康瑟琪指的是下禮拜的第一次登場,她們樂團受邀到附近一間有名的酒吧做表演,而孫勝完是她們新加入的成員。
「有準備就不會緊張,還好吧。」孫勝完認真的想了想,「反正不會比舞台劇的場還大了吧?」
「是不會。」康瑟琪笑了起來,「不過有可能會紅喔,雖然妳已經很紅了。」
「我沒有!」孫勝完紅著臉,小小對著她揮拳。
她們到練習室練了一下午,接著一起吃晚餐,她幾乎已經忘了和裴柱現的小隔閡,回房間時看到她還有點訝異。
「今天晚上沒約嗎?」孫勝完看了看手錶,「這時間妳應該出去了啊。」
「沒有。」裴柱現又用悶悶的鼻音回答,整個人縮在床邊,還放著一盒衛生紙。
「感冒啦?」孫勝完慢條斯理地走過去,一邊脫下外套一邊禮貌性地問。
「嗯。」裴柱現點頭。
「吃藥了嗎?」
裴柱現不說話,整張臉都紅紅的;孫勝完這時才靠近她,認真觀察起她的臉色。
不是,中午明明還好得很啊?
「抱歉。」她一面道歉一面將冰涼的手掌貼上她的額頭,不意外的得到高熱體溫。「發燒了,要陪妳去看醫生嗎?」
裴柱現昏沉的搖頭:「不要,外面好冷。」
「那幫妳買退燒藥回來。」孫勝完倒了一杯熱水放在床邊,又穿上外套、以最快的速度奔到附近的藥局胡亂買了一堆感冒藥、退燒藥之類的。
十萬火急地趕回去後,她看見裴柱現又把自己縮成一團,用厚重的冬被蓋著。
床邊的水已經涼掉,她又去盛了一杯新的熱水,接著呼喚裴柱現。
「妳看看妳想吃哪種......有習慣吃的牌子嗎?」孫勝完因為緊張都有點結巴了,裴柱現看起來就像瀕死的溺水者,全身幾近濕透,臉色又紅又白。
「藍色那個。」裴柱現睜眼,有氣無力地指了指其中一盒藥。
孫勝完餵過她後暫時也不能做什麼了,她只好呆呆看著皺眉、痛苦的裴柱現。
細微的顫抖、因高溫而發紅的臉頰、緊蹙的雙眉和無意識微噘的嘴唇,此刻正無聲的呢喃著什麼——有人會連生病都這麼漂亮的嗎?
說實話,孫勝完是第一次這麼長時間的盯著裴柱現看。看得愣了神、自己都紅了臉。
她知道裴柱現漂亮,可還是低估了。
若她不是正躺在對面那張床上,孫勝完很難相信有這麼美麗的人。
天神當初在創造她時,大概打翻了一整杯的完美吧。
「熱…...」裴柱現皺眉,雙手要拉開被子,她臉上汗涔涔的。
孫勝完替她蓋了回去,然後到浴室打一盆熱水想替她擦汗。
濕熱的毛巾輕觸她的臉龐,孫勝完專心致志地擦拭,連頸肩都替她擦乾;但裴柱現還是在喊熱。
「出點汗就好了。」孫勝完安慰道。
被團團裹住的人紅著眼眶,有點委屈又難受的瞇著眼。
「可是衣服溼溼的感覺不舒服......」裴柱現扒了兩下衣領,大片雪白的鎖骨若隱若現。
孫勝完撇過眼,深吸了一口氣。
「那幫妳換一件衣服嗎?」她問,試圖不帶有任何意思的。
裴柱現淡淡看了她一眼,她就默默到裴柱現的衣櫃裡翻出一件紅色毛衣,看起來挺保暖的。
「自己穿。」孫勝完將毛衣遞給她,剩下的真的不方便再多做了。
雖然她自己力圖鎮靜、將裴柱現當作一個需要照顧的病人看待,卻還是有點害羞、想躲避這尷尬的情況。
背對她打開自己的電腦開始上網、做作業,等告一段落後裴柱現已經又睡著了。孫勝完又伸出手去探量她的體溫,似乎降了一點。
撐著頭在床邊靜靜看她,現在的裴柱現和傳聞中的那個樣子判若兩人,天差地別。
—就只是個需要人照顧的女孩子。一點也不強勢,一點也不冷漠。
如果就只是這樣乖巧的樣子的話,孫勝完很快便在心裡原諒裴柱現以往的無禮。
說實在話,裴柱現真的很討喜,她也很喜歡她。只是不想讓她知道而已,否則那個人該又驕傲起來。
看了許久,她才繼續做自己的事,時間到了便關燈睡覺,讓室內落入黑暗之中。
隔天那個生病室友看起來好了許多,燒也退了,甚至還能跟孫勝完講一兩句玩笑話。
「妳的課表這麼滿,每天都有課?」看著又要七早八早出門的孫勝完,裴柱現問。
「課都集中在上午,下午的時間都是去練習室。」孫勝完穿好馬丁鞋後揮揮手,「冰箱裡有粥,我買了三種口味,看妳想吃哪種;加熱方法還記得吧?我走了。」
孫勝完關上門後才覺得自己廢話很多,像個老媽子一樣愛嘮叨。
不過沒辦法,她常常被康瑟琪嫌棄話太多,該說的時候不說話,不該說的時候拚命地講。
她一整天都待在外頭,忙得不可開交,回到宿舍已經是晚上了,本以為裴柱現還繼續待在床上,結果房間裡空無一人。
孫勝完愣了一下,便習慣性地聳聳肩。—算了,關她什麼事?
裴柱現不在房間裡才是正常。
她沒有義務要告知孫勝完她的去向,甚至孫勝完也不覺得她們是朋友。
其實室友不一定會成為朋友的,這只是個人選擇;而她雖然並不抗拒交新朋友,但說真的也不強求。
大學的社交圈已經不能用高中的標準去看待了,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也不再那樣單純;光是體認到這點並放下,她就挺驕傲自己是個成熟的人。
無論裴柱現會不會把她當朋友,她還是會一如往常地為她做一些事。在自己的能力範圍內。
她打開電腦敲打了一陣子後,開始拿吉他練習寫歌,然後又開著midi做一些混音,自己玩了一陣子後便去洗澡,十一點準時關燈,只留下玄關一盞照明。
裴柱現還沒回來。
沒關係,隔天早上就又可以看見她了。
她想著她,慢慢的睡著了。
隔天,孫勝完一睜眼便下意識地看向對面——裴柱現如往常那般睡著。
心裡也不知道為什麼鬆了一口氣,她到浴室去,發現沒有什麼嘔吐過的痕跡,心情又覺得更好了。
出門時裴柱現還是沒有要醒來的意思,孫勝完想了一下便留了紙條在冰箱上,接著便出門了。
她的作息很正常,每天的日程都差不多;不曾翹過課,團練也沒遲到過;她的大學生活還規律的像是高中一樣。
所以說那時候和裴柱現在通識課上有說有笑的,大概驚嚇了不少人吧。
朋友圈也有好些人好奇她們怎麼認識的,孫勝完只無辜的說她們是室友,再次驚嚇眾人。
不—怎麼能忍到期中才告訴大家呢?
這又不是什麼大事,只要住宿舍就一定會有室友啊。她記得自己那時挺不以為然的。
不過在到酒吧表演那天晚上,當她站在舞台上看著裴柱現向她走來、而每個人都自動讓出一條路給她時,她才覺得自己好像還是低估了裴柱現。
那個女人不同於宿舍裡嫻靜的模樣,畫著全妝、漂亮得無懈可擊;眉毛微微挑起,像是困惑於她的出現,卻又可愛的給了個微笑。
孫勝完啞口無言的望著已經擠到最前頭的那位室友,突然有些沒來由的緊張。
康瑟琪在一旁偷偷推了她,用眼神說:我早說過這裡是她的地盤。
孫勝完聳聳肩,不置可否。康瑟琪又問:緊張嗎?
她搖搖頭,現在已經平息下去,其實也沒什麼。
孫勝完湊到立架前測試了幾聲,接著和台下的觀眾打招呼。
「謝謝各位今晚的到來。」她害羞地笑了一下,「大家都吃過飯了嗎?」
有些人尖叫拍手,更有些人不斷叫著她的名字,她都一一回應了。
接著又說了幾句話,表演就正式開始;作為新加入的主唱和吉他手兼詞曲創作,她一直對自己的表演有很大的要求。
所以與其說緊張,其實是更享受了吧,有好幾個瞬間她幾乎是恍惚地望著台下觀眾,深深的沉入氛圍中,迷幻而精彩。
她對那些看不真切的人們一一拋射媚眼,下一瞬卻又唱著深情的歌;她和康瑟琪互相玩鬧,頭靠著頭較量著吉他;她們製造了一個漂亮的夜晚。
而直到謝幕以後身體才顯得疲累,孫勝完癱坐在沙發上,回想剛剛的演出還有哪裡做得不夠好。
她想得太入神了,連裴柱現已經來到面前也渾然不覺;而直到看見這位女神時,她才發覺方才好像都沒怎麼看她。
孫勝完站了起來,對她微笑,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裴柱現只穿著黑色的小馬甲,滑潤的肩頭和手臂一覽無遺,搭配皮褲和長靴,硬是高了孫勝完幾分。
雖然是她來找孫勝完的,卻也淡淡的沒說話;後者不解的歪歪頭,半晌才擠出一句:「怎麼了?」
「—只是想說,剛剛的表演很棒。」裴柱現眨著娃娃般的雙眼,「妳怎麼沒告訴我今晚表演?」
「嗯?」孫勝完想了想,「我以為妳對這些不感興趣。」
「我是。」裴柱現靠近了一點,她看見那潔白的手臂上因為寒冷而豎起的一點一點。
「可我以為妳至少會禮貌性的邀請我—基於室友的關係。」
「那真是——抱歉,我疏忽了。」孫勝完不以為意地回望裴柱現那冰冷的面龐,隨手便將自己的外套蓋在她肩上。「我猜妳不是來跟我說這些的。」
裴柱現笑了一下,將附著她味道的外套攏了攏。
「走吧,請妳喝酒。」孫勝完也笑了。
她覺得這是她們最靠近的時刻。
兩個人都是矚目焦點——一個是剛要紅起的樂團主唱,一個是公認女神;她們在同一個畫面下看起來是如此賞心悅目,如此自然而美麗。
孫勝完作為一個暖女,對粉絲的要求一向來者不拒,無論是簽名、握手、拍照甚至是擁抱,她都微笑著照做,有酒也不推拒。
不過,她其實不太能喝。
第五杯雞尾酒下去時,她就已經快要神智不清了,而在那種時候竟還不忘看時間,然後和裴柱現道別。
「妳要回去了?」她聽見裴柱現的聲音,只是有些不真切,像回音一樣。
努力撐著眼,抬起嘴角,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清醒:「嗯,我喝醉了,要回家。妳可以繼續,失陪了。」
接著她轉頭大叫康瑟琪的名字。
只是叫了幾聲後立刻被一隻冰涼的手摀住嘴,她嚇了一跳,隨後而來的是裴柱現身上的香氣。
「我帶妳回家。」她又聽見裴柱現的聲音。
「不、不,我找瑟琪就可以了—妳、妳繼續啊,妳應該還沒玩夠吧?才十二點——」孫勝完低垂著頭,覺得酒意全數襲上臉龐,連帶說話都不利索了。
她沒有看見裴柱現那鐵青和不滿的臉,只是自顧自地繼續喊康瑟琪的名字,而後又落入了一片昏沉之中。
她很少會這樣放縱,但因為今晚是特別的夜晚,所以一腦熱就多喝了幾杯;可當宿醉像鬼魅一樣陰魂不散時,她又後悔了。
孫勝完閉著眼呻吟幾聲,接著撐起身體,恍惚中卻還能感覺到自己的床上好像躺著別的東西。
有點擠。她疑惑地睜開眼,裴柱現那乾淨的睡臉赫然出現,墨色長髮還纏繞在肩頭上。
孫勝完像個失智患者一樣張開大嘴,不可思議的瞪視著那應該躺在對面的女人、接著又驚慌地看著自己的裸體。
等等,到底——她從未像現在一樣絞盡腦汁的想回憶起昨晚的事。
糾結得臉色都煞白了,還是想不起回宿舍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裴柱現在此刻慢慢醒轉,她立刻用毯子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
孫勝完很害怕裴柱現一開口就坐實了她們有可能瘋狂一夜這件事,這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她也很難接受。
縱然、她不是沒想過。
裴柱現只是睜開了眼,卻沒有馬上坐起身,身體依舊藏在棉被裡,兔子般的雙眼看得孫勝完都想跳床逃跑了。
「都忘了嗎?」裴柱現促狹的聲音在耳邊炸開,她窘迫的貼緊了牆,抓著毯子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我......妳、妳......」她被嚇得連一句話都說不清楚。
「妳在緊張什麼?」裴柱現歪著頭,天真的就像個小女孩一樣。
「沒、沒事吧,我是說、呃我們昨天應該、什麼也沒做......?」孫勝完快哭了,她不想被誤會是那種會酒後亂性的人啊!
「妳可以跟女生做嗎?」裴柱現卻抓到奇怪的重點,語氣無比認真的問著。
孫勝完瞬時臉色煞白,下唇都快咬出血了。
她實在不懂為什麼裴柱現好像很愛提到這件事。怎麼,難道不可以嗎?!
「……開玩笑的,昨天妳睡得跟死人沒兩樣,我只能替妳脫了衣服;然後我太累了乾脆就睡在旁邊了。」裴柱現坐起身,她穿著整齊的睡衣,神情又回到平時那樣淡淡的。
「呃、謝謝......」孫勝完現在說什麼都很尷尬,只能道謝。
「不會喝酒的話就不要喝那麼多啊,逞什麼強。」裴柱現伸手捏了捏她的臉。她又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躲開。
裴柱現的手停在空中,接著慢慢的縮回去,神情變得更加冷淡了。
「抱歉,給妳添麻煩了。」她紅著臉,無暇顧及裴柱現身旁突然冷掉的空氣,她還在懊惱昨夜自己的失態。
「我記得我離開前有叫瑟琪......」孫勝完努力回想昨天的片段,「她難道沒幫忙嗎?」
裴柱現沒回答她,掀開被子就逕自下床去梳洗了。
那幾天,孫勝完只要看見裴柱現就沒來由的尷尬。
而又像是要和她作對似的,令她尷尬的室友竟罕見的一直待在宿舍裡,晚上也沒出去。
可這還不是最尷尬的,最尷尬的是裴柱現一句話都不說,把她當作空氣。
孫勝完左思右想了許久,才覺得自己可能、應該、有做錯什麼事,那天晚上。
可是又真的想不起來,道歉也不知道怎麼說,更不知道裴柱現在生什麼氣。
一邊不安懊惱、一邊又是忙碌的生活,孫勝完甚至挫敗的想著算了,就這樣吧。
到了下次表演的時間,依舊是同樣的酒吧;孫勝完前一天練團練到快半夜,回宿舍時裴柱現正坐在床上看影集。
她小心翼翼地關上門、掛好外套,有些踟躕的來回走了幾步後,終於鼓起勇氣向裴柱現搭話。
「那個,明天在同樣的地方表演。」孫勝完搓著手,居然流了汗。
裴柱現抬頭望了她一眼,默不作聲。
「嗯,就、告訴妳一聲......啊,票......」孫勝完從外套裡掏出一張門票,猶豫地握在手裡。
裴柱現依舊維持剛才的姿勢看著她,帶著圓框眼鏡,看起來就不像平時那樣冷若冰霜了,但孫勝完還是很慫。
「——妳明天不准喝酒。」半晌,裴柱現小聲地說著。然後偏過頭:「我不想再扛著妳回來了。」
「好。」孫勝完認真的答應,然後把票遞給裴柱現。
她接過,然後才對她勾起若有似無的微笑。
孫勝完終於鬆了一口氣。
不得不說她在意裴柱現的程度與日俱增,竟然到了能左右心情的地步。
但感情要怎麼說得準呢?本來就不能隨心所欲。
她睡覺前不斷在反省這件事,她想她是對那位室友太好了。
縱然孫勝完覺得自己對她帶有愧疚—或許是因為那樣的愧疚、所以不自覺地更加在意。
她......有時候會夢到裴柱現。裴柱現在夢裡總是被她惹得哭泣、像隻雙眼通紅的小兔子般蜷縮。
她有時候記得自己做了什麼,有時候不記得;但她想應該都、不太好。
那些夢總讓她臉紅心跳,可是早上醒來又要繼續裝作冷靜理性的孫勝完。
甚至連靠近都開始怯步。她太害怕被區分在「有目的的人」那一塊。
她是,她也不是。
喜歡裴柱現這件事到底要怎麼避免?要如何控制?要怎麼抵抗那不由自主地沉淪?
孫勝完也只是一般人而已。
隔天傍晚她就先到酒吧去準備了。她們彩排了一遍,康瑟琪上場前喝了一點酒,氣色紅潤,嗓子狀況也不錯。
孫勝完則是繼續默背歌詞,她又多寫了一首歌作為今天的驚喜;上次的人氣還不錯,現在走在路上都會有人和她打招呼、甚至是要求拍照。所以她現在盡量都把康瑟琪推出去擋。
時間到了她們就自然地上台,準備期間還跟台下的粉絲聊了幾句;這是康瑟琪教她的,聊天的話就比較不緊張了。
孫勝完看著這次低調坐在遠方吧台的裴柱現,朝她笑了笑。她不確定裴柱現看見了沒,因為她沒戴隱形眼鏡。
或許、就當做有吧。
七首歌的時間,她們這次依舊玩得很開心,觀眾比上次更加熱情的感覺,甚至還有人丟玩偶到台上。孫勝完都一一撿了起來,有一些一看就知道是給康瑟琪的便遞給她。
下台之後她便解開束起的長髮,累得癱坐在沙發上。
然後裴柱現又來了。孫勝完笑得很開心,這似曾相識的既視感,就好像無論幾次,裴柱現都會到來的。
「今天坐那麼遠,聽得見嗎?」孫勝完站起身,低頭看著室友。
她發現今天的裴柱現穿得並不似以往火辣,只是普通的絲質襯衫和長褲,連高跟鞋都沒穿,看來一派休閒。
「妳嗓門那麼大,怎麼可能聽不見。」裴柱現心情也不錯似的開著玩笑。「走吧。」
「嗯?去哪?」孫勝完歪著頭。
「回宿舍啊。」裴柱現自然地勾起她的手,讓她嚇了一跳。
「這麼早?」她忍著沒有縮開,低頭去看錶以免被發現自己的尷尬。
「妳還不想回去嗎?」裴柱現嘟著嘴,開始無意識地撒嬌,「可是妳昨天答應我不喝酒的!」
「不喝酒......但還不想那麼早回去。」孫勝完難得任性地搖頭。
「那妳想繼續待著嗎?」裴柱現問。
孫勝完糾結的想了許久,最後還是決定回宿舍。
她想不出更好的去處了。
而且裴柱現是第一次和她一起回宿舍吧?孫勝完想。兩個人都清醒的,像普通朋友一樣走回去。
裴柱現身上沾著水果酒的氣味,她不滿的撇撇嘴;為什麼裴柱現就能喝酒?
「我酒量比妳好。」她得意的說。
孫勝完看著她們在路燈下交錯、拉長的影子,又去看看裴柱現的臉。身旁的人自然地勾上她的手掌。
一向冷淡如冬日冰霜的人,今天心情似乎有點太好。
她是想問,卻又擔心會不會被這女人曲解意思—噢,妳是說我平常心情看起來不好嗎?—她有預感最後就會變成這樣,然後被噎的啞口無言。
於是她乾脆什麼也不問,只回應她的接觸,交握的手隱約感觸到她一直戴著的那只戒。
「很漂亮的戒指。」孫勝完試圖找話題。
「謝謝,去歐洲的時候買的。」裴柱現說。
她們開始聊起各自旅遊過的國家,互相交換一些經驗,那幾十分鐘的路就這樣被打發了。
還好,孫勝完覺得沒有尷尬,只要將注意力轉移到話題上,她就能忽視裴柱現身上過於濃烈的香氣、和那漂亮得無可言喻的臉龐。
即便她還是覺得太熱了。
回到宿舍後她讓裴柱現先洗澡,自己則是忙著回覆訊息——康瑟琪正在轟炸她為什麼表演完馬上就跑走,明明約了聚會!
她無奈地摸摸後腦勺。真的忘了。但無論如何也不能承認是因為裴柱現才忘記的。
和康瑟琪道歉外加另請客一頓後總算被放過了,她丟下手機,仰著頭發呆。
腦海裡全是正在浴室裡沖澡的那個人。
想起這幾天的種種,她時好時壞的脾氣,那不苟言笑卻又莫名可愛的表情,以及總有意無意的試探自己的性傾向——她是說,裴柱現似乎有些執著要問個明白。
不禁開始覺得奇怪,為什麼一面要這樣,一面又表現得像個深櫃似的。
孫勝完皺著眉,非常努力地回想—記得哪個人說過,裴柱現好像有個男朋友。
她們沒有聊過這方面的事。對孫勝完來說這種私人隱私她是絕對不會主動提起;而裴柱現......她總對她敷衍過去就算了。
甚至她覺得自己對裴柱現的包容不斷在擴大。對她,自己的底線似乎就一再退讓。
但心裡又小聲警告自己不應該這樣。她不應該對裴柱現有幻想,不應該為了她而改變原則,不應該以為什麼也不做、裴柱現就會愛上她一樣。
想到這裡,孫勝完就頹喪的癱進椅子內,整個人像沒了骨頭似的。
可要她承認喜歡裴柱現又很困難。那麼多人喜歡她,怎麼可能輪的到自己呢?
何況她應當是有男友的人。
光是性別,大概就是一大障礙了吧。
而她明白自己可能無法承受看見裴柱現臉上可能表露出的厭惡—她發誓她絕對會馬上搬出宿舍,永遠不和她往來。
與其被討厭,不如先主動離開還比較好。
孫勝完疲憊的揉著臉頰,再睜開眼時被突然出現的那個人嚇了一跳。
「妳的表情好奇怪。」裴柱現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她,伸出手想探上她的額頭。「不舒服嗎?」
孫勝完站起身躲開她的觸碰,語氣試圖像往常一樣:「沒有啦,有點累而已。」
她看見裴柱現一瞬而過的僵直和漸漸沉下的臉,心虛的摸摸臉頰便逕自去洗澡了。
那可是裴柱現。能讓任何人臣服、只要一個眼神就有前仆後繼的信徒應聲拜倒的裴柱現。
那可是裴柱現。孫勝完覺得自己甚至不能主動去觸碰,否則就會像Aurora一樣被刺傷、陷入永遠的沉睡。
她只能隱藏自己,繼續對她好、照顧她,讓她理所當然的拿走自己的愛。
—就算,她可能從未注意過。
算是個突發更新~
我本來想把so good分類到PAB裡面,但因為多加了這一篇,又覺得很糾結了......
PAB三部曲都是以專輯歌名命的,但too good不是呃呃呃
是Drake的歌,有興趣的人可以去找來聽看看,cover的也不錯
最後算是......爛尾吧(靠北
但很久沒用這種結尾,其實我滿爽的哈哈哈哈哈
本來說會有R,但太難進展到那裡所以先砍掉了,有機會的話再寫......
剛剛看了看日期,一年又快過去了呢,真的好快喔......
2018也是咻咻咻,好像發生了很多事又好像什麼也沒發生般的過去了
自從我開始追星後就覺得時間飛逝,都用貝貝的回歸期來記時間的wwww
明年也會繼續喜歡貝貝,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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