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向/驚悚向/有點R(?/不適者不要怪我沒說喔(欸
Kill you softly
黑色長髮上沾了點雪花,穿著深藍色絲絨外套的女人快速閃身進門,無聲無息地站在玄關似乎在傾聽著什麼。
直到身上的雪花都被室內的溫度融化成水後她才脫下靴子放進鞋櫃裡,開啟室內的中央空調。
黑髮女子的房間在穿過客廳後的最裡邊,有一道不顯眼的門,像是刻意隱藏起來般的只有住在裡面的人才知道。
視線往反方向看去,另一位室友的房間同樣在不顯眼的地方,穿過老舊樓梯後的地下室,只有昏黃的燈光稍微指引方向,但是平常的話是全然的黑暗,看不清深處的地方。
那一位似乎還沒回來。女子在走進客廳時看見了燈亮著,只有她不在的時候才會開燈。
回到房間裡看了一眼時鐘,已經凌晨兩點了。她微微皺了眉頭,神情疲憊的垮在椅子上。
從晚上八點開始做手術直到剛剛,要不是因為消毒水和病菌和突如其來的大雪,真想就這樣倒頭睡去。
她強打起精神進浴室,泡了一缸最熱的熱水澡,好不容易除去了宛如冰櫃裡的寒氣,終於放鬆了一點,幸好明天不用上班,否則該打壞了現在的好心情。
只以浴巾包裹身體出來時候聽見了極細微的聲響,她停下手上的動作暫時不動,專注地聽著來自另一頭的動靜。
過了一會兒,感覺到有人站在自己的房門前,她本能地屏住氣息,手不自覺的抓緊了浴巾。
從門縫下滲出的影子最終緩緩地淡去了,而後外頭的燈光完全熄滅,只剩下自己房間內的檯燈還亮著。
她悄悄地打開門,看見已然關上的、通往地下室的樓梯燈。
她知道她一定還沒睡,但噓寒問暖不是她的風格,何況這裡沒有人喜歡裝熟。
朴秀英關上門,連頭髮都來不及擦乾就倒在床上睡著了。
希望早晨醒來會有陽光。
短髮女子從門外閃進來的時候還微微喘著氣,這樣森冷的空氣更讓她難以呼吸,她抵著門等待自己回復平常的樣子。
從室內的溫度知道那位室友已經回來了,沾黏身上的雪花開始融成水,衣服頓時變得溼答答的。
她在回到房間前特地走到對面那扇不起眼的木門站了一會,想聽聽看裡頭有什麼動靜,但最終什麼也沒有。她可能是睡了。
短髮女子到廚房裡打開燈,拿出覘板和一整組的刀具。雖然已經很累了,但還有不得不處理的東西。不快點弄好會更麻煩。
她壓制住煩躁的心神,從黑色的塑膠袋裡拿出兩大塊肉,以熟練的刀功開始切成小塊,厚度大概和菲力牛排差不多,但是油脂更少,簡直是瘦肉的最佳典範。
她聚精會神的刀起刀落,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就將骨頭都去除,捧著幾乎等重的肉片、小心翼翼地放進冷凍庫。
吃到好吃的東西會讓她感到愉悅,也是因為這樣她才如此熱衷於下廚。
沖過澡以後心情終於好了一點,明天她休假,正好有時間做一頓飯給自己享用。
不知道另一位室友在不在,希望不在。
不然遇到的話總覺得有些尷尬。
金藝琳開始想著朴秀英的身影。
從合租兩個月以來僅僅見過五次面,黑色微捲的長髮總是慵懶的散在背後,微翹豐厚的嘴唇和漂亮的雙眼皮,常常讓人有在撒嬌的錯覺,更別提笑起來的時候。
即使覺得朴秀英很美,仍然沒有踏出示好的那一步,只是在暗地裡,有意無意地開始注意她。
就像狐狸在草叢裡盯著兔子一樣。
金藝琳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
——明天,如果朴醫師在家的話,不妨請她一起吃個飯。
朴秀英一向早起,不管昨天多晚睡也一樣。按掉了七點半的鬧鐘以後迷迷糊糊的爬起,先做了一些簡單的伸展動作讓自己完全清醒,而後才梳洗打扮好自己出門吃早餐。
平日裡,如果沒有工作、而那一整天也沒什麼邀約的話,她會待在房間裡畫素描,雕刻,作為她為數不多的興趣。
愈是做得愈多,就會產生想要更多的渴望。
她想要房間裡被各種姿勢的人體填滿,想要被環抱。
想要......
她的腳步不自覺輕快起來,甚至已經開始構思下一尊石膏像該怎麼設計。
作為一名外科醫生,手指的靈巧尤其重要。
金藝琳再度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一點了,接近午餐時間。她賴在床上好一陣子。
沒有調鬧鐘也沒有陽光的關係,讓她以為還是在夜晚,整個空間都發出昏昏欲睡的氣息。
她下床梳洗後生理時鐘準時的餓了起來,正好可以拿出昨夜準備好的食材來料理。
經過客廳時候,她下意識地往朴秀英的門看去。腳步頓了一下,最終還是轉彎到那扇木門前。
還未敲門它突然就先打開了,金藝琳嚇了一跳,而朴秀英只是勾起微笑,整個身子都擋在門前。
「怎麼了?」深色的眼眸裡微微透著一點綠。
「啊…...想問朴醫生吃午餐了嗎?」金藝琳毫無閃避的直視這惑人的雙眼,「如果還沒的話,要不要一起?」
朴秀英露出難得的神情,挑起一邊的眉毛。
「外出?」
「不,我下廚。」金藝琳說。她覺得快要受不了了。那眼神。
這次朴秀英露出更難得的神情,爾後微笑起來。
短髮女子穿上廚師服,袖子捲到手肘以上。平底鍋被燒得燙熱,她在裡頭加入少許橄欖油後將兩塊肉放進去,平底鍋頓時滋滋作響。
眼神專注的看著肉色的變化,算準時間以後用夾子翻面,然後加入被壓扁的大蒜、百里香、和少許鹽巴。
兩分鐘以後加入兩塊牛油讓肉的味道更香,本來想這樣子就好了,她自己喜歡吃三分熟的肉,但不太確定朴醫師的口味,想了一下以後還是放進烤箱再烤一下。
等待烤箱的同時她準備了一鍋滾水,放進兩人份的蕎麥麵,削了冰箱裡僅剩的蔬菜通通放下去一起水煮,好了以後將水瀝乾放到冰水裡冰鎮,然後再拿起瀝乾,用夾子捲成一球漩渦狀,放在盤子的右上方。而後將主角放在盤子中央,撒上粗胡椒和迷迭香。
這樣子就完美了。
盛了兩碗前幾天做好的海鮮濃湯,準備端出去,朴秀英正好走了進來。
「哇喔。」她幫忙端到餐桌上。眼神饒有興趣的看著金藝琳準備的午餐。
「沒想到金小姐這麼會料理,有空也教我一點吧?」
「稍微會一點而已,當老師還差太遠了。」
「無論如何,今天很謝謝妳的邀約。下次換我請妳吃飯吧。」
「……好。」金藝琳的聲音帶了點羞澀。
朴秀英笑了一下,然後開始低頭做飯前禱告。
客廳的電視沒關,主播的聲音清晰地傳進廚房裡,兩個人暫時沈默的吃飯。
這是個可以近距離觀察對方的好機會,朴秀英想。
這個小她三歲的女人還有什麼絕技呢?
她們有很多話題能聊,畢竟聊天的次數寥寥可數,隨便一開口都是話題。
「金小姐從事什麼工作?」
「物理治療師。」
「喔,也是從事醫學相關啊,物理治療師很罕見呢。」朴秀英笑了起來,但笑意沒有傳到眼睛裡。
金藝琳點點頭。「證照難考,工作性質也比較複雜,一般人不知道是正常的。」
「我記得要對人體非常熟悉?」朴秀英說,手上的叉子輕觸到了盤子發出聲響。
金藝琳抬頭看了看朴秀英,表情沒什麼變化。
「我想從事醫療相關都需要對人體很熟?」
「也是。我的意思是,需要比一般人更熟悉?例如說,手臂的肌肉......」朴秀英伸出手輕輕的點上金藝琳的手掌,碰觸到的是比她更涼的肌膚。
金藝琳沒有收回手,也沒有露出厭惡的神情。應該說她不知道該露出什麼表情而微微歪著頭,淡漠的雙眼對上朴秀英想要戲謔她的眼神。
「……是啊。需要比一般人更知道怎麼樣讓肌肉放鬆,所以要了解每一塊肌肉的作用。」最後她這麼回答。
朴秀英繼續微笑著,暫時沒有回答。
電視新聞的聲音更清晰地傳了進來:在城外的湖邊發現一具無名屍體,已經被野獸撕毀,全身上下沒有一個部分是完整的。
目前正在尋找能證明這位男性身份的證據。不排除兇殺的可能性。
金藝琳微微側耳傾聽著新聞,但眼神尚未從朴秀英身上移開。
而朴秀英也沒有將手移開,她嘴角的笑意更深,過了一會後才收回手將注意力放在食物上。
「有機會的話,或許會需要金治療師的幫助呢。」朴秀英說,「人到了這個年紀也會得一些職業病呢,唉。」
「有機會的話。」金藝琳點點頭。
用完餐以後朴秀英主動說要洗碗,金藝琳也順從她的意思,走到客廳裡看電視,正好又繼續回播到稍早前那具屍體的新聞。
她瞇起眼仔細看著已被打馬賽克的無名屍體。無意識地咬著大姆指,空洞的盯著看。
啊啊,就這樣被其他動物吃掉實在可惜。
直到朴秀英呼喚她以前,腦袋裡只想著這件事。
「來一點香檳?」朴秀英拎著兩個香檳杯,在金藝琳面前晃著。
「……麻煩了。」
「怎麼了?被剛剛的新聞嚇到了?」朴秀英替金藝林酌了七分滿。
「不,只是覺得.......」只是覺得可惜。
朴秀英看著金藝琳的臉,想從裡頭看出些什麼,但是她被包裹得很好,看不見她的想法。
這個女孩很有趣。比她想像中的還要更有吸引力。
愈來愈想,愈來愈想......
「嘿,我們聽點音樂如何?等一下有約嗎?」朴秀英起身切掉電視,金藝琳點點頭又搖搖頭。
輕快的舞曲從收音機裡流瀉而出,朴秀英伸出手邀請金藝琳一起跳舞。
兩個人宛如情侶一般,在冬天的午後隨著音樂擺動。
朴秀英低頭看向金藝琳已然凌亂的頭髮,將她拉進懷裡撫平,然後抓著她的手和腰際,帶領她輕輕搖晃。
金藝琳雙手環住朴秀英的脖頸,悄悄地感受著她身體的有力和緊實。
看來醫生為了有體力開刀,平常也有運動的習慣。還不錯。
好想就這樣......
好想就這樣把手收緊,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金藝琳不自覺地舔了舔嘴唇。
一曲結束,兩個人都微喘,稍微流了一點汗,原本整齊的頭髮也已經散亂不堪。
朴秀英依舊抓著金藝琳的手沒有要放開的意思。
「跳得很好呢,藝琳。」
「謝謝。」
「去夜店練習了很多嗎?」
「……」
「抱歉,我收回剛剛的話。」朴秀英抱住金藝琳,身高差的關係需要彎下腰才能抱緊她。「對不起吶,我只是看妳平常都很晚回家所以才......」
「我沒有生氣。可以的話請放開我了。」金藝琳聲音稍微頓了點,朴秀英低頭一看才發現她那樣面無表情的臉終於有點近似於羞赧的情緒。
金藝琳不太喜歡,朴秀英用洞徹的眼神看著她。
和那樣的視線對上時,總會不自覺地感到顫慄。
接近恐懼,卻又不是恐懼。比起單純的恐懼,她恐怕還藏著更不一樣的情感。
在恐懼中還嘗到更多的快感,更想要朴秀英的渴望。
回到房間以後才發現自己已經滿身是汗,不知道是因為跳舞還是因為黑色長髮的女人。
她打開房間內的小冰箱,拿出一瓶啤酒仰頭飲盡,洗掉香檳的甜味。
擦去嘴邊的泡沫,她坐在椅子上休息,視線看向貼在牆上的黑色長髮的女人,那些失焦模糊的照片。——誰是獵物呢?
金藝琳工作所接觸到的病人大多是受傷的運動員,或者是年事已高需要做復健的老人。
大多是男性。那些擁有年輕肉體的運動員總是對她抱持極大的興趣。
誰說她不是同樣的感到興趣呢?只是感興趣的動機不太一樣罷了。
她的手指輕輕地壓著查理的大腿,剛開始做治療不久,但那對金藝琳充滿慾望的眼神可沒少過,她也不以為意。
「會痛嗎?」她問。手上的力道加重。
「痛啊,姊姊妳要怎麼賠我?真的好痛喔。」查理抓住金藝琳的手,故意往他的下體摸去。
金藝琳挑起一邊的眉,沒有馬上縮回手,也暫時不作表示。
查理感覺她沒有反抗以後更加放肆了,半挺的勃起摩挲著金藝琳的手指。
「嘿......這裡不行。」
半晌,金藝琳終於出聲拒絕,但是表情卻一點也沒有拒絕的意思,反而展現了嫵媚的樣子。
「姊姊的表情不是這樣說的啊。」查理笑了起來,卻也任由金藝琳抽回手。
「……今晚十一點,瓦爾塞湖那裡,你知道吧?在那裡見。」她的氣息輕輕地、曖昧地吹上他的耳朵,查理愣了一下便會意過來,臉上笑意更深。
「這樣啊…...那到時候稍微瘋狂一點也沒關係嗎?」這是他第一次試著在野外。
「嗯。」金藝琳不再說話,表情回到工作時的安靜。
她認真的以眼神確認著查理身上每一塊肌肉。背部的,手臂的,大腿的,小腿的,腹部的。
最後選定了手臂,她針對那裡做加強按摩,使肌肉更加放鬆。
——瘋狂一點嗎?當然。
人不瘋狂是沒辦法活下去的。
金藝琳舔了舔嘴唇,不自覺的。
晚上的湖邊起了大霧,查理晚了十分鐘才到達,那時金藝琳早已站在霧中等待他。
他沒有發現金藝琳的身影,還傻愣的東張西望,直到感覺到背後有莫名的顫慄感時,已經來不及了。
脖子無聲無息地被鋒利的劃了一道深深的傷口,手術刀精準的刺中頸動脈,接著快速的劃了一圈。查理還來不及慘叫,整顆頭已經幾乎要被分離開來。
金藝琳事先準備好的雨衣暫時沒派上用場,血如泉湧般直往前噴。
她沒有時間去欣賞自己的傑作,想要避開躲在這裡的野獸的話就得快點,她不想再多做無謂的纏鬥。
拿出更大的刀子,眼神銳利的、毫無分差的斬下那兩條手臂。從下午就一直覬覦著的部分,沒有多取,也沒有少拿。
只取了兩塊上手臂以後就趕快回到車上,以黑色袋子包妥以後離開。
如果沒有對我伸出那隻手的話,或許我不會察覺到,你的手看起來很美味。
這裡是稍微遠了點,不過對於你如此有誠意的赴約,那麼我也會以更好的方式報答你。
會好好享用的。
金藝琳那晚凌晨兩點半才回到城內。
沒預料到突然下了大雪,她提著稍重的黑色塑膠袋快速跑進門,雪水點點融化。
「去當治療師太可惜了。當廚師的話或許更有天分呢。」朴秀英一面吃著查理的肉,一面這樣稱讚金藝琳。
「謝謝,我還不夠格呢。」她對於朴秀英的稱讚還是有點暗喜,表情變得柔和了。
「以後偶爾能夠跟妳一起吃飯嗎?需要的材料我都能幫忙買。」
「……好。」金藝琳想了一下,朴秀英應該是指蔬菜吧?
和那個小矮子度過一個有趣的下午。朴秀英回到房間後還一直想著金藝琳,臉上的笑意愈發明顯。
比想像中的更可愛。
怎麼會呢?怎麼會讓人如此的想要擁有?那個短髮女人。
身上散發的香味,面無表情的羞怯,手足無措的身體,被稱讚時的暗喜。
一邊想著這些一邊刻畫出石膏的輪廓。
她下刀快速,要在石膏乾掉變硬以前雕出該有的樣子。
想像著金藝琳的樣子,手上的雕刻刀更加流暢的舞動。
幾十分鐘以後,一個有著微妙表情的雕像成形了。
朴秀英審視許久,而後嘆了一口氣,舉起榔頭便從雕像臉上大力砸下。
一顆森白的頭骨從裡頭露出,眼窩空洞洞的盯著朴秀英,而她也不以為意的繼續砸著。
直到整副骨架都被破壞殆盡以後她才停下手用力喘氣。
「誰叫妳長得那麼像她,卻又不是她。」朴秀英對著毀壞的作品呢喃。眼神空洞而狂熱。
金藝琳開始物色起同性的獵物。
以往都只狩獵異性,但是那天和朴秀英吃過飯以後便沒辦法忘記她的姿態。
開始想著如果是女人的話,那樣的味道又是如何呢?
誠然女性沒辦法像男性那樣體脂肪那麼低,但偶爾吃點軟嫩的油脂也不錯。
她到地下酒吧去物色適合的人,眼神下意識地尋找和朴秀英相仿的身影。
兩個小時後她就和一位黑髮女人在隱密的巷弄裡擁吻,一邊抓著她的長髮,一邊以手指探索她身上適合的部分。
眼神裝作享受的樣子,使得女人更容易掉入陷阱,她稍微退開了一點,示意女人到車上去繼續。
兩個人跌跌撞撞的到女人車上,放下駕駛座的椅背後繼續熱烈的吻著,直到女人不知不覺地被脫個精光。
「喔,妳想要先來嗎?也可以喔,姊姊先讓妳。」女人微微笑著,任由金藝琳在她身上摸索。
金藝琳沒有回話,她有些急促地喘著氣,玻璃上起了薄薄的濕氣。
「姊姊,太激動的話可不行喔,會被發現的。」她舉起手指放在嘴邊輕輕舔了一口。
「嗯,那我盡量別給反應吧。」女人開玩笑的說。
「嗯......麻煩了。」
金藝琳說完,藏在袖口的手術刀馬上直直的扎中女人的心臟,她連聲音都來不及發出就這樣斷氣了。
讓我看看妳的心啊,還有,妳那柔軟的腹部。
「果然很乖呢,姊姊。」
今天也晚歸了。朴秀英在玄關等了一會兒,屋子裡一點生息也沒有。
微微嘆了一口氣。也好,這樣的話就不會被發現帶人回家了。
摟著下一位模特兒,她的身高和金藝琳正好一樣,也蓄著差不多的短髮,更重要的是五官也像她。
看著在她懷中感到害羞的獵物,她也同樣感到滿意地笑了。
很好。
金藝琳回到家的時候發現朴秀英罕見的在客廳裡看書。
她抓著黑色塑膠袋的手緊了緊,和對上眼的黑髮女人打了招呼。
「還沒睡?」金藝琳一邊問一邊快步走進廚房,來不及處理了,先塞到冷凍庫吧。
「嗯,最近都失眠。」朴秀英揉著眉間,表情好像真的很疲憊。
「工作不累嗎?」
「很累,不過愈累愈睡不著,很煩躁。」
「姊姊,這樣不行喔。」金藝琳蹲在朴秀英面前,眼神認真的關懷著她。「等我一下好嗎?洗完澡以後幫妳放鬆身體。」
朴秀英還來不及說什麼,金藝琳便匆匆忙忙地回到地下室了。
今天的金藝琳當然已經很累了,不過因為明天沒有工作的關係,可以稍微起得晚點,現在不睡也沒關係。
頭髮還來不及吹乾,僅以毛巾固定好以後上去客廳找朴秀英,她還在讀書。
「頭髮怎麼不先吹乾?」朴秀英語氣稍微責備的說,金藝琳則聳聳肩表示沒關係。
朴秀英躺在沙發上任由金藝琳揉捏自己的頸肩,鼻子內都充滿著金藝琳身上剛出浴的香氣,不一會兒就放鬆了許多。
不用看也能想像的到,金藝琳現在大概正以極其認真的神情在替自己按摩吧。
她的手指像施了魔法一樣,精準地點出自己感到不適的那塊肌肉,針對痠痛加深按摩,結束的時候感到前所未有的輕鬆。
「還有覺得不舒服的地方嗎?」金藝琳問身下背對她的朴秀英,手上繼續按壓的動作。
朴秀英沒有回話,突然轉動身體面向金藝琳,此刻金藝琳還坐在她身上。
她抓住金藝琳的雙手,上半身挺直的抬起拉近兩人的距離,而金藝琳也毫無迴避的任由朴秀英靠近,兩個人只差幾公分便能吻上。
「藝琳什麼都很厲害,以後能當個很好的妻子呢。」朴秀英眼神游移在金藝琳的眼和嘴唇,還有她鼻樑上的那顆痣。
金藝琳的呼吸竄進她的鼻腔裡,不意外地聞到一股像小孩子般的奶味。從以前就覺得金藝琳很像小孩子,某些方面。
「這雙手好像能做很多事呢。」她扣著金藝琳的手,輕輕地和她十指交纏著,微笑故意稍微曖昧些,想看看金藝琳有什麼反應。
「……謝謝。」遭到調戲的短髮女子維持一貫的面無表情,只是燒紅的耳尖出賣了她。
朴秀英嘴角弧度更上揚了,像是滿意金藝琳的反應般點點頭,而後便放開她。
「很晚了,去休息吧。謝謝妳,明天我請妳吃飯。」她抱著金藝林站起身,走到地下室的樓梯前才放金藝琳下來。接著拍拍她的頭,像在安撫小孩般。
「明天......可以請妳去買菜嗎?我想自己下廚。」
「好,明天我再打給妳。」
「晚安。」
「晚安。」
金藝琳關上房間門以後才發覺自己的身體熱得不像話。
她的心比以往都更加快速跳動,在觸摸到朴秀英的時候,差點就克制不住自己了。
想要咬開她的血肉,品嚐她的美好;想要舔舐她皮膚上的微鹹,感受她難以言喻的香氣。
——真是夠了。
她們還要繼續這樣互相試探到何時?
明明已經處於一觸即發的狀態裡了,她們還繼續周旋著這些親暱的小遊戲。
金藝琳已經睡意全無,她拿出整套閃閃發亮的刀具,開始慢慢地打磨它們。
—明天,明天啊…...
朴秀英站在玄關前,聞著從自己房間裡飄出來的特有的香氣。她皺眉嘆了一口氣。
這一天還是到來了啊。
還是被金藝琳發現了。這場狩獵遊戲走到尾聲了。
她悄無聲息地走進室內,看見金藝琳正站在她門前不動,房間裡的藝術品被一覽無遺,朴秀英突然很想知道背對著她的金藝琳此刻是什麼表情。
是驚恐,還是感到更加興奮呢?
誰才是獵物?
朴秀英笑了。
冷不防的,金藝琳突然一個反手刺向朴秀英的眼睛,她反應極快的向後一跳,兩個人正式的面對面。
「被妳抓到了啊。」朴秀英依舊微笑著,卻沒錯過金藝琳脖子上的冷汗。
「……」
「很美吧,妳不覺得?」她暗自扣住了手術刀,等待可以一舉拿下獵物的機會。
「來看看吧。看誰更美。」金藝琳只留下這句話,便舉起拳頭預備,手指中間夾著鋒利的手術刀。
「喔?那刀子跟我不同品牌呢。」朴秀英輕鬆地笑著,眼神卻比手上的刀還犀利。
金藝琳頭一次感受到如此壓迫的恐懼感。
原來自己也已經成為他人的獵物。
在看見那房間內各種姿勢的石膏像的臉以後,還有桌上那尊尚未完成的雕像,乾縮的腳還未被完全覆蓋住。
她想起街上那些尋人啟事,還有警方的追查;她想起第一次獨自狩獵,還有那時的恐懼。
一向自詡為食物鏈頂端的她,頭一次背脊發涼的刺痛。
從她打開這扇潘朵拉之門開始,她就知道是今天了,這場遊戲的終局。
來看看吧。看是妳會成為我的收藏,還是我會成為妳的藝術品。
恐懼在這時候已經變得不適用。
金藝琳帶著破釜沈舟的心態往前出擊。
她的體型雖然嬌小,卻能夠發揮出堅實的力量,擊出的拳風在空中烈烈作響。
朴秀英閃過幾次驚險的攻擊以後收起了笑容,也擺出進攻的姿態。
她體型上佔了極大的優勢,動作也不失靈巧,一時之間金藝琳的身上便掛了幾道彩。
短髮女人從一開始便知道她不可能會贏,只是那份不甘和強烈的好勝心不斷支撐著她頑強抵抗。
兩個人打壞了沙發,撞倒了立燈,花瓶破碎一地,牆上掛鐘也停止擺動。
她不想認輸。金藝琳從來沒有認輸過。在父親的脅迫下沒有,在母親的鞭子下沒有,在寒冷的問訊室沒有,現在也不可能會有。
她再一次調整好自己的姿勢,帶著一擊必中的信念向前站出一步。
那力量大到即使是朴秀英也未能擋下,抵抗的雙手一歪,朴秀英的臉頰被劃上了一道傷口。
不給金藝琳任何再反擊的機會,她用力踢中金藝琳的膝蓋後以全身的力量壓上她,手中的刀直指她的眼,而她同樣用異常的力量抵抗住了朴秀英的攻擊。
人在感知到異常的危險時會發揮出常人以上的力量,靠著腎上腺素期望脫離險境。
朴秀英也有些訝異,剛剛那一擊應該花盡了金藝琳的力氣,但現在卻未能馬上拿下她。
兩個人一時僵持不下,她的手不斷向下施壓,金藝琳也不斷往上抵抗。
她看著金藝琳的眼睛,看見了自己空洞的眼神。
那是處於狩獵和創作時候的眼神。
金藝琳是她的。誰也不能搶走。
這一刻她放任自己迷失在金藝琳的雙眼裡,腦袋裡只有金藝琳的身影。
臉上的血珠滑下,一滴一滴的掉在金藝琳臉上。突然,金藝琳鬆了手,任由朴秀英的刀靠近她的眼睛幾毫米的距離。
她閉上眼,神情滿足的舔掉朴秀英的血。
彷彿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
「來吧。姊姊,妳贏了。」金藝琳直到最後終於對朴秀英綻放了一個微笑。
她看著金藝琳毫無雜質的清澈雙眼許久,驀地將兩人的刀子擲向遠方,然後擦了擦自己的臉。
短髮女人不解地看著她,而她只是微笑著。
朴秀英輕輕地,緊緊的抱著金藝琳,像是抱著珍貴的寶物一般小心擁著。
「只是突然覺得,破壞妳那美麗的眼睛很捨不得。」
她的手輕輕撫摸著金藝琳的眼。
「就這樣一直看著我吧。」
朴秀英傲慢的對著她微笑。
從今以後,妳只能夠永遠的看著我。
從以前就很想試試這子的劇情,只是礙於貝貝們清新可愛的形象不敢寫這種重口味的
現在好啦~貝貝終於有黑暗的一面了(傻笑
慶祝回歸大概會有三四篇的一系列
然後篇名是取自一位客人的留言,謝謝你給我靈感哈哈哈(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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