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孫承歡發現自己又回到了一個人。雙眼尚未完全睜開卻慌張的尋著那個女人纖弱的身影。
這不過幾坪大的房間,她像精靈一樣的消失了。
甚至一瞬間的覺得昨天都只是錯覺。裴洙泫只是她的幻想。
她懊惱的自責為什麼自己睡得這麼熟,為什麼沒能好好抓住裴洙泫。至少一刻也好。
她就這樣走了。
發了好久的呆才想起來還得去學校。
孫承歡出門走了幾步以後發現自己沒穿外套,又折返回去。
再次出門以後發現忘記帶圍巾,又折返回去。
但那條圍巾怎麼樣都找不到了。
她想起是她親手替裴洙泫圍上的。或許她帶走了。
發現圍巾不見以後心裡莫名鬆了起來。總算有些實感。
再次出門的時候愣在門口好久,一瞬間忘記自己為什麼出門,要往哪裡去,她該往前走還是再回去檢查一次有沒有遺漏的東西?
然後想到這次什麼都帶齊了,但弄丟了裴洙泫。
她弄丟了洙泫姊姊。
因為太混亂了流出的淚很快的乾在眼瞼上,擦乾淨後才踩著虛浮的腳步往學校走。
昨夜被填滿的感覺此刻蕩然無存,只剩下軀殼,和不受控制的大腦。
只剩下空洞,像宇宙般無際的空洞。
她知道是裴洙泫留下來的。唯一能證明她曾經來過的空洞。
從那之後過了好長好長的一段時間,她依舊記得裴洙泫的一顰一笑,一字一句。
那清冷嚴肅的樣子,那微笑不語的樣子,那溫柔吟唱的樣子,至今都還記得那雙美的不可多得的眼睛。
有時候會覺得是夢。像在做一樣的重複的夢。但是醒來之後,會告訴自己是真的。
她沒有留下什麼,卻帶走了什麼。
有時候會流下無意義的眼淚。莫名其妙的哭醒過來。
她就這樣走了。
直到現在也在想著她是怎麼樣離開的?她究竟去了哪裡?她明不明白她的心?
她在那個晚上開心嗎?她現在還怕冷嗎?她......
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再回來了。
孫承歡在度過無數個空白的日子後再次深刻地醒悟到了這件事。
在那個時刻點,她明確的感覺到自己的轉變。一夜之間被拉拔成長的感覺。
自己變得沉穩了。只說必要的話,只做必要的交談。
笑容更顯得深沈,舉止間也變得更節制。
從前有些毛躁的感覺消失了,比自己預期的更早成為了大人的感覺。
有時候她還是會坐在那區書架前發呆整個下午,能用來證明裴洙泫曾存在過的日記消失了。
她只剩下清晰但零散的記憶,剩下模糊的拍立得的印象。
她笑得開心,和旁邊的那個女孩子一起。
在最初的起點相遇以後,她們那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相遇。
竭盡所能地想記下這奇遇,用畫的也好,用貧瘠的語言記錄也罷。
她只想記得裴洙泫這個人。
孫承歡毫無懸念的畢業以後,搬離了那裡,開始擔當家庭教師,教鋼琴。
她搬到高級住宅區的邊緣,租了便宜的房子,然後開始教有錢人的小孩彈鋼琴。
說不上不喜歡,也說不上喜歡。她喜歡孩子,也喜歡教琴,但不知為何一直對這份工作感受不到熱情。
移民國外的父母問她要不要搬過去,她回絕了。暫時還想留在這裡。
總覺得只要留在這裡,就可以再次遇見洙泫姊姊。
像在等待,更像是不抱期待地等。就這樣持續一個人過了十年。
她孤獨地過了十年。
十年讓一個女孩成長為一個女人。
她保持了運動的習慣,每週三到六的下午都固定到健身房報到。
因為這樣本來有些圓滾的臉頰削瘦了下來,很快的。看起來更像二十歲的樣子。
這中間和幾個人交往過,但總覺得自己是孤獨的。
像沒有任何人在她身旁般的獨自活著。
即使名義上和某個人在一起,卻會下意識地拒絕對方的心;即使身體和某個人擁抱著,卻仍舊感到寒冷。
十年的期間還是時常想著裴洙泫,那個神秘而美好的人。
隨著歲月流去的東西有很多,但對裴洙泫的心卻仍舊還在。還掛著。
只是現在學會怎麼忽視那個空洞了。
學會擁抱陳舊的傷口,忽視散發強烈存在感的透明。
十年可以成長很多。
她在三十初的時候和一個男人結婚了。
突然的,用自己也措手不及的速度答應了對方,然後套上了婚戒,和那個男人住在一起。
那是她學生的父親,他一個人扶養著這個女兒,見過幾次面以後就熟了起來。
孫承歡頭一次在另一個人身上感覺到近似於當時的空氣。和諧的,自然的,舒適的。
他對她很好,會關心她,安靜而不過分地保持適當的距離,不躁進也不強求,成熟而溫柔的模樣吸引到了孫承歡。
讓她想起裴洙泫。久違的想起她。
可是現在不能再想著她了。
好像從來沒說過這篇是糖啊......啊等等別打臉!(遮
我終於從地獄裡爬出一半了,還有半個身體在裡面(?
先恭喜貝貝得獎~妳們完全值得!
在地獄裡生活的唯一動力就是看貝貝了,室友一直叫我不要再看專心一點
I JUST CAN'T HELP IT!!
這幾個禮拜很努力的在工作室裡推廣貝貝ww室友從覺得煩到現在已經會主動說要看團粽了
我覺得我很成功(燦笑
這幾天有空就會多寫多累積存稿的,謝謝大家還有繼續在看,很開心
雖然留言回的很慢但其實都有看過喔喔喔!
最後一個月也好好跟貝貝度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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