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ATION - 小行星

第五章：孩子們的遊戲（上）

貴族學校如字面上的意思，專收名門家族，各地的財閥大部分都會選擇這種菁英教育，對於結交權勢還有日後的晉升之途都有莫大的幫助。

孫承完也不例外，從小就接受菁英教育，一路直升到高中，她一直是大家眼中的模範生。

或許性格有些安靜，卻也不算班上的邊緣人，事實上那些勢利的孩子懂得階級之分，至少知道和誰混在一起是低就，和誰走在一起是高攀。而孫承完明顯地屬於後者，她總是不缺乏圍繞在身邊的同學。

但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樣了。雖然她認為自己沒什麼不同，還是跟過去一樣提早十分鐘到教室，循規蹈矩地拿出自習課要用的筆記，也不忘和鄰座打招呼，但氛圍就是……說不出的怪。

她不禁開始檢查起自己的儀容—難道早餐的草莓醬沾到臉上了？

雖然這樣的詭異在第一節課開始後好了一些，但她心裡還是有點在意。好不容易捱到下課，她忍不住請平時關係還不錯的Luna陪她去廁所，想問問她知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鄰座的同學拒絕了她。

「抱歉，Krystal說……」Luna支支吾吾，眼神緊張的四處張望，深怕Krystal就在附近似的，「總之……不要再來找我了，抱歉……」

孫承完發著愣，搞不清楚究竟怎麼一回事，Krystal……她是班上最受歡迎的女神，為人有些驕傲冷漠，雖然和自己不在同個圈子卻也不會互相打擾，但她不記得自己有和這位天之驕女發生過衝突。

不過向來好學上進的優等生秉著不懂就問的積極心態，打算午休時去找那位人氣女王談談。孫承完雖然溫和柔軟，平時都是一副和善可欺的樣子，但事實上她不是個會坐以待斃的人。

好不容易到了午休，Krystal很快與平時的跟班們去了餐廳，孫承完費了一番功夫才找到她們。

「嘿Krystal，可以跟妳聊聊嗎？」她友善的打招呼道。但那名高傲女孩裝作沒聽到似的，依舊與旁邊的跟班聊得開心，直到孫承完又提高聲量說了一次，她才惱怒地瞪視著她。

「妳要幹嘛？」不少人已經朝這裡竊竊私語，Krystal語氣不善地問道。

「噢，要在這裡談嗎？雖然我不是很介意，但我也不想把事情鬧大。不如我們去隱密一點的地方如何？」

Krystal轉了轉眼睛，突然揚起嘴角笑道：「好啊。」

孫承完聞言想站起身，不料突然有一碗湯從她頭頂上潑下來；雖然湯並不燙，但從未遭受過這樣待遇的女孩還是愣在原地。身後有個女生一邊朝Krystal眨眼一邊嬉笑著道歉：「對不起喔，我不小心手滑了。」

注意到這邊動靜的人窸窸窣窣地笑著，在她面前的幾位女孩更是哄堂大笑，等她們終於笑夠了以後那名天之驕女才涼涼地說道：「哎呀，Wendy還好嗎？我陪妳去廁所整理乾淨吧。」

接著她身旁的兩個跟班不由分說地拉著她的袖子走遠了，直到一處偏靜的廁所才停下來。

「鄭秀晶，妳知道妳在做什麼嗎？」孫承完沉下一張臉，雖然她頭髮上還殘留著海帶，看起來很狼狽。

「妳不是說要聊聊？我只是找個藉口出來而已。」鄭秀晶毫不在意的審視自己的水晶指甲，「所以妳想聊什麼？」

「我不記得我們有過什麼不愉快。」孫承完走到洗手台邊，開始整理自己的頭髮，「所以妳為什麼這樣？」

「沒什麼。我只是想這麼做，就做了。」鄭秀晶不改輕佻又冷漠的語氣，她抱著雙臂看向孫承完，「需要我幫妳洗制服嗎，女士？」

兩個小跟班聞言立刻去找了水管，打算接上水龍頭；孫承完雖然心裡發慌，但她強制自己冷靜下來好好思考原因。

鄭秀晶……鄭家……鄭…

「白石英是妳媽媽？」孫承完回過身抓住鄭秀晶的手，避免那兩個嘍囉輕舉妄動，「或者……妳也參加了晚宴？」

被抓住的黑髮女孩臉色白了下去，用力的揮開她的手，「放開！妳這骯髒的女人！」

她看上去氣急敗壞：「妳怎麼會知道我媽的名字？」

呃，妳媽那天非要纏著我自我介紹的。孫承完想了想，她依稀記得這位女士說過她是鄭家的元配，剛剛也只是隨便亂猜，沒想到還真的矇對了。

除了裴家新任家主的成年禮以外，她想不出最近還發生什麼大事足以讓鄭秀晶改變常態，鄭家的確有受邀到晚宴，只是那天她們並未見到面；雖然她還是不明白她的動機為何，不過也虧那幾個在晚宴上纏著她的夫人們所賜，她還真的記住了幾個名字與家世背景。

「我不明白，跟妳母親有什麼關係？」剛才也只是隨便亂扯，總算讓鄭秀晶露出破綻。

「哼……妳這個卑鄙小偷。」鄭秀晶啐了一口，神情憤恨，「要不是因為妳……如果不是妳……那個位置，本該是我姊姊的！」

她的眼神像是烈火，又帶著冰冷，彷彿要將人吞噬。「哼，妳到底做了什麼下流的事才讓妳爬上那個位置？我也很想知道呢。難道妳以為只有妳在努力嗎？我姊姊……她一生都在準備，隨時奉獻給貴族，但也不是隨便什麼貴族都可以，她只為了登上裴家的廳堂而努力著。而妳做了什麼？」

孫承完沒回話，她現在真的感到不知所措，事實上她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如果是公開競爭，論才華、學識、相貌，我姊姊都遠在妳之上，她絕對能帶著家族的榮耀進入殿堂。但妳……為什麼會是妳？妳到底做了什麼，可以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當上契約者？」鄭秀晶真的很疑惑，這個同班同學的確是大家閨秀，氣質比同齡人成熟而優雅，平時卻也不覺得她有什麼特別出眾的地方；可卻是這樣的同班同學，擠下了所有為了契約者而努力的人，成了隨著裴柱現出席宴會的那個人。

孫承完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默默低下頭，看著自己制服上的污漬。她不是沒想過如今這個身分究竟會帶給她多少嫉妒，但真的體驗到時又那麼令人難受。

人生……本來就沒有公平吧，有人棄如敝屣的事物，也有人視為寶物；就算她說自己不想要，她只想過著平凡的人生，又有誰會相信？

既無法責怪鄭秀晶，也不能為自己辯駁，她只能把情緒轉嫁到那可惡的貴族身上，可是這沒多大用處。

鄭秀晶看她不說話，便對旁邊的兩個嘍囉示意，她們很快把孫承完架住。

「喂，放開我！」孫承完掙扎著，但另一個女孩不以為意地從口袋拿出一支唇膏。

「不過就算妳當上了契約者又如何呢？對貴族來說也不過是個新鮮玩具吧，妳既沒有手腕也不擅長周旋於家族之間，說真的，我其實很為妳的前途堪憂，Wendy。」鄭秀晶打開那支唇膏，用力塗抹在孫承完臉上，女孩掙扎閃躲讓唇膏變形斷裂，她臉上多了歪斜的紅線，但Krystal反而笑了。「這是我最喜歡的一支唇膏，限量版的，很難買到。不過那又怎樣呢？」

「就算再難，也並非不可替代，不是嗎？」她將唇膏丟在孫承完面前，然後低下頭與她平視。「今天的事，我不在乎妳會不會告訴那名貴族，事實上我有點希望妳去和她告狀，畢竟我很想知道，她會為了妳做些什麼。」

她們離開了，留下孫承完一個人呆站在那兒，凝視著那支被拋棄的唇膏。

先說，我很喜歡f(x)的，抱歉讓秀晶當了霸凌者但我一時也找不到更兇的壞人臉了（乾

事實上我對霸凌這種行為很不舒服，也不喜歡談這個，但我知道這一定是無可避免的話題

某天和朋友談到玩偶遊戲這本很久以前的漫畫（應該是我國小時候吧

劇情大概是在描述一群國小生的學校生活，內容卻滿深刻的，談及霸凌、原生家庭、同儕比較、性別對立

那時我分享了一個我國小時候的事情，我很久很久沒想起這件事，但我也不知道我居然能記得那麼久www

簡言之就是有個同學討厭另一個同學，常常想欺負他，偶爾也會叫我跟他一起惡作劇之類的

但那時候我覺得很不舒服，也嚴正拒絕了，雖然我也不喜歡那個同學，但要我帶著惡意去做些毫無理由的事

我沒辦法做到

可是難道我不曾傷害過別人嗎？難道我不曾在無意中被視為霸凌者了嗎？

一定有那種時候，因為我不是特別乖的人也沒有特別好，玩得太過份揍人也是有，惡作劇起來也特別瘋

那些時刻都是我當下無法覺察的時候，事後回想，雖然我沒有傷害別人的意思，可真正的事實是什麼呢？

唉人際關係真的好複雜，有很多時候只是稍微恍了神，友誼的小船就翻了（嗯？

我只是想說覺察這種事真的很難，需要練習，但就算是這樣，也沒有完美的人際關係

所以大家還是，嗯，加油（爛尾